奶奶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按摩椅上，封以漠攥着手机、眯着眸子，呆滞了许久许久，直至一阵悉率的脚步声传来，他一张开眼，急促的敲门声也传来：
    “封哥——”
    下一秒，莫言已经呛了进来：“那个，我吵着你了吗？”
    早知道，他晚点再来！莫言知道，自从梨诺去世后，经常，他可以几天几夜不休息不知道疲累，偶尔还要靠安眠药来助眠。
    转正身体，封以漠已经拿起了笔，一惯的冷然：“没有！有事？”
    回身又关了下门，莫言才急匆匆地拿了几份杂志过来：“你看！”
    见是一份时尚杂志，而摊开的那一页似乎是个女人化妆品的广告，封以漠视线一落，只觉得照片上的女人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童颜？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
    “尹家最近走动频繁的远房亲戚的闺女！而且，两家最近的一通电话就是说，他家有个闺女要过来，希望给照顾一下！”
    莫言话音一落，封以漠瞬间茅塞顿开，视线再度落在杂志上，一眼就看到了那硕大的名字：
    童颜，韩尚彩妆代言人之一！
    稿件是韩国发稿翻译过来的！她转了一圈，人却在最近的韩国？一首歌唱红，小有名气，准备回国内发展？
    眸光一个交汇，封以漠道：“尹兰溪要回来了！”
    点头，莫言道：
    “我也这么想的！显然，他们实现准备过的，流程走得这么顺，配合默契，可以说简直天衣无缝了，要不是我们动了点手脚，一直监听着电话，谁会想到一个要去英国留学的人其实是在韩国？这可隔着十万八千里呢！而且是绕远了一圈！她肯定是换了身份证，所以在我们的监控下都能消失！这麻溜的效率，可不像是第一次，我怀疑当年，她也是用的这套离开的，她可能，一直就拥有合法的双身份证！”
    说着，又翻出几张纸，莫言道：
    “刚刚，我大致上网先了解了下，这个童颜是一个月前突然冒出来的，唱了一首韩语歌，然后微博上放了一些化妆美颜照，写了一些化妆用品心得，一夜之间网络爆红，然后这家韩国化妆品公司就找了她当代言人，推一款主打的新品……什么来着，对，口红！然后，就火了！半个月前的一个采访，她说自己是早年飘去韩国打工的，想家，希望回青城发展！如果真像她说的，一个多年在外漂泊的人，回来不该第一时间回家？可是，你看我了解到她的行程跟班机，十一月回来，目的地直接就是青城，约见的全是影视、音乐各种活动公司，外地的工作，一个都没有接！”
    “难怪刚刚看到第一眼，我就觉得有些熟悉！她这是换张脸、换个身份，既想重新开始，还想保留过去！”
    视线再度落回杂志上，封以漠的心头不禁起了个疑问的璇儿：她整容，到底是想避难还是重新开始？重在前还是重在后？在前，爱语香的意外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在后的话，更多的目标可能在他或者某个男人，这样的话，不是她做的也说不定，他还要再放宽查的范围！
    他不是要找个替罪羊，他要的是火灾意外的真正主谋跟凶手！
    他必须要给梨诺一个交代！
    “封哥，你想怎么办？”
    “还能怎么做？老计划！死马当活马医！不管她的目标是谁，就当目标是我！只要她动了，如果真是她，我不信逮不着她的尾巴！梨诺父亲的毒，曾经的枪伤……”
    幽幽叹了口气，封以漠神情突然黯淡了下来：
    “莫言，你知道，以前，我最恨的就是女人，直到她走进我的生命，我才觉得我不是一个狼狗一样没人爱的……唯一的特别跟例外，除了小梨，就是她了！如果有第二个选择，我真的不愿意伤害她，即便曾经，她背叛过我，也伤害过我！是不是我对她的纵容才造就了这一切，造就了小梨的意外，造成了我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与愧疚？所以，老天在惩罚我了？如果我早点想到她，会不会结果就不同了！”
    明知道对敌人的纵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可是他始终以为她就是耍些女人争风吃醋的小手段，对她，只是提点跟警告！他从没想过，一个连水蛭、鲶鱼都害怕到嗷嗷直叫的女人，会对一个鲜活的生命下手！
    “封哥，你别这样！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从来也没放弃努力过！毒，我们已经知道是江露提供的，两人沆瀣一气，总让人防不胜防！上次枪击的意外，我一直让人在追踪那枚子弹，想找到持枪人！但枪是我们国家禁止的武器，市面上没有，所以，这件事上，一直没有线索，黑市上能查到的批次跟档案库里能查到的，我都核对过了，没有一样的！上次的事儿，可能跟尹小姐没什么关系也说不定！你已经尽力了，不要再逼自己了！如果什么都能预知，又拿来的意外？”
    “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眯起眸子，封以漠的眼底动起一层的寒霜：
    “兔子不动，是发现不了，也打不着的！这次，我们要掌握主动权！她不是要回来吗？替我约景菲，现在开始，我就让她知道，我跟景菲关系匪浅！她要走娱乐圈，就更好办了！我倒想看看她这次唱什么脸？明天开始，加大对尹家的打击，把那个幕后赞助先给我逼出来，断了他这条财路！”
    “好的，我明白了！”
    纠结了好几天，梨诺还是没忍住，这天跑了趟外差，回来的时候，梨诺的车子不自觉地就开到了卓越国际的大楼附近，绕着楼转了两圈，她却始终还没拿定主意。
    打着方向盘，又到了选择的道口，幽幽叹了口气，她不自觉地就放缓了速度，一颗心正砰砰乱跳着，就见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卓越国际的门口，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刚刚到下班时间，他这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