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宠去的店铺是她经常去的，如今再进去，老板们看她的眼色都不一样了。
    牧家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牧宠和牧采薇的身份也成了京都内大家的谈资。这种话本里才能发生的事情竟然发生在现实，为此还围绕着牧宠和牧采薇出了不少话本。
    “小姐，这些人真是狗眼看人低。”青禾不满地扁着嘴，从前大姑娘进店，这些人巴不得一个个都贴在姑娘身上。现在倒好，知道姑娘是个庶女，不是用不屑的目光看着小姐就是小姐问什么说什么都不理不睬。
    牧宠对这些浑不在意，这种时候恰恰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
    “哎呦呦，这是谁呀！”穿着青衣的女孩摇着手中的团扇，徐徐向牧宠走来。
    牧宠眉头蹙着，这个女孩长得一张标准的鹅蛋脸，柳叶眉，杏眼。生得还算是清秀可人，再加上一身青衣，凭添了几分高雅。
    这般模样和她说的话截然不同，果然人还是不可貌相的。
    青禾贴近耳边小声说，“这是李尚书的女儿，李谢华。”
    牧宠若有所思地点头，李谢华在原小说中的笔墨不多，每次都是作为清河郡主的跟班出现。
    在原女主恢复身份后，清河郡主依然瞧不起她，李谢华作为清河郡主忠诚的小跟班，对牧采薇也是冷嘲热讽。
    对牧宠……
    小说中，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集，她针对的人应该是牧采薇才对。
    李谢华走近牧宠，她比牧宠高一头，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这不是牧家的冒牌嫡女牧宠吗？”
    青禾咬牙切齿地瞪着李谢华，她也不敢发作，现在身份今非昔比，贸然出手的话，不但不会解决问题还会给大姑娘带来祸端。
    李谢华抬起眸子，看到青禾的表情，柳叶眉旋即拧在一起。
    “来人啊，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婢女给我抓住！”
    一声令下，她身边的两个婢女立刻冲了出来，将青禾的胳膊反扣着按在地上。
    牧宠抓住一个婢女的衣服，冷冷地看着李谢华，“李小姐，这么做不太好吧。”她扬起下巴，脸上挂上明媚的笑。
    李谢华起先让牧宠的表情吓了一跳，见她重新又笑起来，她才敢继续嚣张地说：“是你自己管教不好奴婢，本小姐今日就要替你好好管一管！”
    “她刚刚一直瞪着我，不如……”
    李谢华停下之后，看着牧宠继续道：“把她的眼珠子抠出来吧。”
    她的话音刚落，牧宠厉声道：“你敢！”
    这一声，让李谢华和她身边的婢女浑身一震。从前牧宠就无比嗜血，一个心情不好就能要了手底下婢女的命。如今再落魄，那份震慑还在。她的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条人命。
    李谢华的面色白了白，她真的害怕牧宠。
    如今也是见她身份落魄了，她才干出头说几句。若是从前，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站出来说牧宠一句。
    对啊，她现在就是个身份低微的庶女，怕她不成？
    李谢华这样想着，脸上恢复几分神采，“牧宠你以为你是谁？”她戏谑地说，“你还以为自己是从前高高在上的牧家嫡女？”
    “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你现在只是一个身份低微，任谁都敢欺负的庶女罢了。”李谢华的食指点着牧宠的心口。
    牧宠不为所动，再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李谢华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顷刻之间瓦解。
    她不甘心地咬着唇，为什么现在她还是害怕牧宠？
    李谢华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她扬起手，一定要让牧宠认识到，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地位。
    “李小姐，你这是要干嘛？”牧宠稳稳地握住李谢华的手腕，笑着看着面容僵硬的李谢华。
    她的手悬置在半空中，此刻，眼睛睁得跟核桃似的那么大，无比震惊地看着牧宠。
    牧宠甩掉李谢华，她有些狼狈地向后踉跄几步。
    “李小姐，你莫不是想动手打我？”
    李谢华双目赤红地瞪着牧宠，咬牙切齿道：“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倒是你这个身为低微的庶女，竟然敢推我！”
    牧宠耸肩，“我可没有推你，是你自己往后倒的。”
    牧宠推开束缚着青禾的两个婢女，拉着青禾的手，“我呢，还有事情要做，就不继续陪着李小姐了。”
    “等等。”一道声音打断牧宠前进的脚步。
    人群中，一个穿着打扮无比华贵的女人款款走来。
    此人正是清河郡主，她身边簇拥着十几个婢女。自己穿的又花花绿绿，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牧宠感觉自己的眼让清河郡主的花衣服闪瞎了，她揉揉眼，再看去时，清河郡主已经走到了眼前。
    “郡主。”牧宠简单地行了一个礼，“不知郡主有何事？”
    “你欺负了我的人，就这么想大摇大摆的走了？”
    “欺负人？”牧宠轻笑，“郡主，大家都看着呢，我真的没欺负她。”
    李谢华见清河郡主为自己站出来出头，立刻挺直腰板走向清河郡主，“郡主，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她拧着眉，直勾勾地盯着牧宠，怒道：“这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我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她……”
    说着，李谢华的眼圈泛红，“她竟然想把我推倒。”
    “胡说！”青禾终于忍无可忍地站出来为牧宠说话。
    “分明是李小姐站出来挑衅我家姑娘，还想打我家姑娘！”
    “我家姑娘不过是抓住她的手腕，何来推你一说？”
    李谢华登时拧着脸，凶巴巴地瞪着青禾，“你这个贱蹄子，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清河郡主冰冷的目光也落在青禾身上，眸子的光芒寒意逼人。
    青禾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哆嗦，急忙垂下头，躲避清河郡主灼灼的目光。
    青禾郡主走近牧宠，双眼始终打量着青禾，从前怎么没注意到牧宠身边有一个这么忠心耿耿的奴才。
    “你叫什么名字？”
    青禾浑身一颤，垂下头小声说：“奴婢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