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却是意外发现,好像自从这十日一别,云宸似乎较往日黏人了一些。
她忍不住想起出发前,红帐中的云宸那风情的模样,简直比她们洞房花烛那晚还要勾人。
“妻主。”云宸声音清悦入耳,“奴知妻主真正心向往之的其实是驰骋疆场,便请教季管家看了一些兵书,虽无纸上谈兵之能,但供妻主消遣一二,还是能做到的。”
林向晚听他这样说自己,忍不住想起梦中父亲凄然而无助的模样,心中一阵钝痛,抚摸着云宸的脸颊道:“别这样说话,以后,你就是你,成亲之日周大人已帮我将你的奴籍销去,你如今是与我平起平坐的正夫,看书就是看书,是为增益学识而看的,不是为了供我消遣,知道了吗?”
她的声音这样娇甜柔软,好似一片轻软的羽毛,搔得云宸心底痒痒的。
他面上显出几分微讶,愣愣地看着林向晚,“可...可那天,我去鸿胪寺卿赵大人府上,那些夫主告诉我,男人就只有被女人赏玩的命,一个男人这辈子最大的出息就是嫁了个好人家,受妻主疼爱,还说妻主选中我,也不过是因为我占了几分姿色的便宜,否则像我这样低贱不堪的,是不配进将军府的。”
“别这样说自己。”林向晚心里一阵阵发酸,怪不得自从那日回府后,云宸都更为谨慎乖顺了许多,还主动去劝了父亲堕胎一事,原来是听了别人的话。
可这样一来,不就与她的想法南辕北辙?
她便在云宸对面坐了下来,温言道:“当初能在教坊司选中你,确是看中了你的模样,但我原打算是不会碰你的,之后朝夕相处,我渐觉你的温顺可人来,想着留在府中也没什么。”
“故而你我有今日,不单是初见一张面相的原因,过去因为种种原因我不曾信过你,如今我想信了。”林向晚极不安分地拉着云宸的手摸了摸,又亲了亲他的手背,笑音道,“所以现如今,我们两个人是一样的,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没有什么赏玩不赏玩一说。”
云宸被她说得面颊生粉,只嗫嚅着道:“奴...我知道了。”
他说完,又满含期待地看了林向晚一眼,“那...妻主是为何读的兵书?”
林向晚想了想,道:“我自幼读书,因知早晚要继承母亲衣钵,没有什么喜不喜好,只希望有朝一日上战场时,能够学以致用。”
“那我也可以学以致用吗?”云宸看着那边境沙盘,露出几分向往的神色,眼神却仍是有些怯意。
林向晚不忍拒绝,揽起云宸的腰身,半推着他靠近了那个沙盘,道:“可以,若有疑难,为妻还可以教你。”
云宸竟不知她这样好说话,其实兵法谋略,前世林向晚曾主动提及要给他讲解一二,只是那时云宸一门心思只想跟她卿卿我我,不愿两人的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
如今想来,真是有些后悔,若他对兵法谋略一窍不通,岂不是又少了一个可以讨林向晚欢心的好法子。
云宸细细观察着那粗略的沙盘,指着一处道:“这里就是黄州,是吗?”
“是。”林向晚又指向西北方的一处,道,“这里是蒙格丽草原,匈奴多以游牧为生,所以对草原熟悉,马术说不定还要胜过我们,若是直面以骑兵相抗,极容易吃亏。”
“哎呀。”云宸轻轻低语一声,眉心微蹙作出苦恼的模样,“那要怎么办才好?”
林向晚看着他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忍不住又踮脚亲在他的下唇,哄道:“那么,我们就要尽量避免与之正面相抗,消极应对,匈奴人虽强悍,然她们终究是边陲小国,手上物资有限,加上近年梁朝严令禁止贸易,使得匈奴人铁器短缺,她们打不起消耗战的。”
云宸皱紧了眉,“所以,与匈奴相抗,我们便是必胜的,是吗?”
“非是如此。”林向晚摇了摇头,“匈奴虽物薄,但战斗力不小,她们似乎也明白大梁不会轻易与之开战,所以屡犯边境,就是想试试大梁的底。所以说这仗打不打得成,全在身居高位者是怎么想的。”
云宸似有所悟,“我记得先皇陈帝性软弱,面对匈奴进犯,不光没有追讨,还嫁了位皇子过去。如今那位王夫已故,几十年前的情谊匈奴人恐怕也不再惦记了。那现如今,乌达沁屡犯边境,陛下又是什么态度?”
不论陈芮是什么态度,但蔚王和太女必然是想为之一战的,其二人的不同之处在于,太女能忍,懂得窥伺时机;而蔚王急功近利、急于求成,她目前的眼光只盯着王座,自然早做些成就是最好。
“那日在宫宴上,你也瞧见,众臣示意讨伐,反对之声不是没有,然陛下充耳未闻,可见在她看来,乌达沁扰境的确是犯了她的忌讳。”林向晚徐徐解说,余光瞥见云宸皱眉揉了揉自己腰身,便自如行至他身后,以双手代替给他按着身子。
“可是乏了?”林向晚略用了些力,轻轻吐息于云宸耳际,看准男人薄红的耳尖亲了一口。
云宸后背被林向晚紧密贴着,那柔软的触感碰在他耳尖处,似是被晕了一下,将林向晚唇上的朱脂染了上去般,更加透红了。
“还好。”云宸脸上发烫,他似乎觉得与林向晚分离十日,自己这副身子好像敏感了许多。
明明往日什么都做过了,可林向晚一碰他,他浑身就好像无处不在发痒,只下意识渴望林向晚能对他再用力些,别这般轻轻的,好像怕将他弄碎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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