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
敲门声响起,门外的管家梁伯站在门外问道,“三少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老爷夫人在楼下等你。”
沈清川从床上跃起,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打开房门,对管家梁伯说道,“我和朋友有约,今晚就不回来了。”
说完就劲步快走,如阵飓风般离开。
管家梁伯站在原地,脸上的岁月划过的褶纹,目光有些慈祥,注视着沈清川离开的背影。
虽然三少爷最近一直在忙活报社的事务,却很少见,像今日这般有活力,今天这么开心的模样,大概是去见十分重要的朋友吧。
哎,年轻人还是有朝气些好。
看三少爷今晚的精心打扮,可能,过段时日,沈府会迎来一位年轻貌美的三少奶奶。
裕华公馆。
仆人们早就提前一天把公馆打扫得干干净净,地板拖了两遍,澄亮得可倒映人影,器皿也擦得一尘不染。
瓷红美人瓶换上了一簇最鲜红的,开得盛大灿烂的海棠花。
这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迎接今晚——最尊贵的客人。
“叮咚... ...叮咚... ...”
叮咚两声,门铃被按响了。
早就侯在大门旁边的青衣仆人,连忙上前去拉开镀铜的大门门把,忙笑迎接说道,“小沈先生,您来了。”
“关爷已等候您许久,从白天下午等到现在,就盼望着您来。”
蓝衣仆人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别说那么多。
虽然关爷从今天早上就开始挑选要穿的衣服,不停换衣服,就知道他对今晚和小沈先生的约会是多么重视。
但这话落到小沈先生的耳朵里,万一小沈先生嫌弃关爷不够稳重,今晚过的不和美了,关爷是会怪罪下来的。
还是少说话,多做事,不出差错。
“小沈先生,这边请。”蓝衣仆人微微弯腰,做一个请的动作。
沈清川倒不是很在意他们说的内容,冷淡地点了点头,就跟着蓝衣仆人的身后走。
毕竟裕华公馆他也待过一段时间,对公馆的路线算熟悉,知道蓝衣仆人引着他是去往内厅。
公馆里的摆设没有多大的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仆人比之前少了些,只看到几个熟面孔。
走道上,只有沈清川皮鞋鞋底踏上地板的清脆声响。
两侧墙上亮起盏盏灯,淡淡的不明亮的灯光,落在乌黑的眼睫上,点在白玉似的脸颊,洒在薄红的唇瓣。
走到一道两扇开的西洋门前,蓝衣仆人停住了脚步,低头微弯腰说道,“小沈先生,关爷就在里面,您进去吧。”
推开两扇门,沈清川前脚走了进去,仆人就把门慢慢关上,还用钥匙锁上了。
沈清川听到嘀嗒上锁的声响,顿了顿脚步,往回看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
偌大的客厅布置得有些暧昧,澄亮的大理石地板上用浓红丝绒玫瑰花瓣铺成一条红毯道,浓红艳丽颜色似乎像铺在雪地上的果实,引_诱着懵懂天真的羔羊一步步走向陷阱。
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罪恶深渊或是甜美天堂。
四周垂挂红纱帘幔,重重叠叠,唯独不远处透出的灯光,裁剪了一人的身影。
朦朦胧胧的氛围感,甜腻的白色香雾,似无骨的白手在滑动红纱,顺着垂幔往上攀爬,要缠绕上啊。
沈清川的手撩开一层又一层的红纱垂幔,仅剩最后一层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
仿佛那一层红纱是尖篱的栅栏,再往深入,是被沉重锁链关押的凶猛野兽。
透过薄薄的红纱,清晰地看到,似如长长的宽大餐桌上躺着一人,手上似端着一杯红酒,姿态慵懒散漫。
似盘踞在宝座上的美人蛇,丝绸裹身,等待要享用的美味猎物。
“怎么,不进来了。”微微低哑而又性感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客厅响起。
“你纸条上写着的,是跳个舞。”
跳舞?那得多无趣啊!
关泊雅轻轻嗤笑一声,从长长餐桌上走下来,赤_脚踩上几片丝绒般滑的玫瑰花瓣,印出些透明红色的花汁,走到不远处的一角落,手指轻轻地拨下留声机的唱针。
慵懒的歌声从金色喇叭花似的扩音器,似水般流泻出,唱针滑着黑胶唱片一圈又一圈。
“现在能进来了吗?”
沈清川撩开最后一层红纱垂幔,缓步走进来,看到关泊雅依着古朴典雅的留声机,眉目含笑看着他。
关泊雅似刚洗完澡的模样,长发拨到左前胸,黑发有宛如丝绸般的光泽,微微卷曲的发尾湿润,还滴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滴入敞开衣襟的胸膛,顺着结实的,线条优美的肌肉滑下,隐匿消失。
只着一身黑绸,类似睡袍的款式,黑绸真丝布料印着金丝银杏叶的睡袍,只用一根腰带斜斜系着劲瘦而爆发力十足的腰,随着步伐走动,肌肉紧实的小腿若隐若现,只有沈清川见过他踢飞人的极端暴力。
衣衫不整的,沈清川敢打赌他底下什么都没穿。
沈清川微微撇过头,躲闪着,不去对上关泊雅的目光。
“你为何不敢看我?”关泊雅的语调很缓慢。
“你说今晚只是吃个晚餐。”沈清川觉得空气中丝丝的甜腻香雾,灌入了他的肺腑中,腻得有点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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