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傻,”夏枫挣开他的怀抱,“说,是谁?”
“我,是我。”萧明忱眸中含着无限柔情,“我想求陛下赐婚,我想要你。”
夏枫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也不想看折子了。一把把人推开,不解风情地打了个哈欠:“这一路疾行,累死我了,我去补个觉,晚饭叫我。”
萧明忱满肚子甜言蜜语一句没来得及出口,被硬生生堵了回去,一口气噎进肺里没喘匀。
他站了少顷,把气理顺,才转过屏风,走进内间。
夏枫呼吸绵长,身体放松,已经拥着锦被睡着了,她是真累了,只脱掉外袍靴子,发冠都未打散。
萧明忱目光深沉地盯着人看个不够,小心低头替她拆掉发冠,掖了掖被角,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出门。
“殿下。”严林正站在长廊下跟交代管家什么,听到动静转身拱手行礼。
“不是要去荆师傅府上吗?”萧明忱道。
“没打算去,属下自觉留在里面碍眼,就随便找个由头出来。”严林示意管家退下,随在萧明忱身后,“殿下怎么不多陪陪大帅?”
“她睡了。”萧明忱道,“西边战事方歇,就一路劳顿来了太原,怪我身子太弱,让她挂念。”
二人进了书房,严林笑道:“大帅对殿下这份心,着实让人羡慕。只是,大帅可曾对向您询问过属下为何突然来太原?”
“未曾,从未问过。”萧明忱道。
夏枫虽然在寿州就明确表示了对严林的嫌弃,却从来没有向萧明忱开口询问过他们两个的关系。
就如她知道了萧明忱有意皇位,却从未问过他有何打算。
萧明忱忽觉心疼得若隐若现,掩饰般从桌子上拿了张地图出来:“北贺国内动|乱渐息,等他们腾出手来八成会助赵王南下。春天快到了,但还没有到。”
“是啊,即使这个冬天过去了,还会有下一个。您这两个月来虽逐渐稳住了太原,但山西各州乱做一团,清理起来也是麻烦。”
严林从下人手中接过热茶,一人倒了一杯:“属下看那山西军推官于显长于吏治,为人也妥帖踏实,殿下只身在太原,办事难免不方便,不如收为己用。”
萧明忱能在两个月内把一团乱的太原理出个头绪来,推官于显没少里外打点帮忙。
他不仅听令服从,办事也漂亮,还帮忙劝服了王山威个刺儿头。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了,总觉得这个人表里不一。”萧明忱蹙眉,“他如此才能,又任山西军推官,职位不低。荆师傅不是妒才忌能之人,为什么在我来之前一直平平无奇?”
他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道:“上次我和阿枫在荆府遇刺,细作一直没有再露头。阿枫这次过来,我总觉得不踏实。”
严林被他这一声‘阿枫’酸了一脸,若无其事道:“您放心,属下方才吩咐老周加强防备了。且不说府里上下防守严密,等闲刺客怕是连墙边都摸不着,就说大帅的身手,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及。”
“但愿是我多虑了。”萧明忱抬手掐了掐眉心,看着似乎比一路劳顿的夏枫还要疲惫几分,“每次遇上跟她相关的事情,我总会失去分寸。”
严林又被暗搓搓酸了一波,真诚劝道:“殿下切勿多虑,大夫说您不宜忧思过多。”
夏枫一觉睡到天黑,恍恍惚惚爬起来,差点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屋里没掌灯,黑漆漆的,异常安静。她借着窗外廊上的灯光点亮烛火,候在外间的婆子看到了,立刻进了内间:“大帅可算睡醒了,前面来了客人,殿下去招待了。”
夏枫点点头,拿起搭在熏笼上的衣服,才发现竟然是新的,尺寸大小也正合适,疑惑地看向她。
“噢,这是殿下一早就着人准备的,说是先备着,说不准您万一什么时候过来。”婆子给她端来一杯热茶,“您先喝点,润润喉。”
“谁来了?”夏枫问。
“是荆大人跟王将军,还有几个,老婆子也不认识。殿下交代了,您如果要去见他们几位,请您先吃点东西再去。”婆子问,“现在要吃吗?”
“刚睡醒吃不下,带我过去。”夏枫揉揉脸,她一觉睡过了,头脑昏沉。
“老奴做了白糖糕,您多少吃一点,”婆子一脸担忧道,“今天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吧?这样可不行。”
夏枫这才发现,眼前这老妇人说话气度方式根本不像普通妇人,气息均匀,脚步沉稳,竟是身怀武艺。
她没多问也没继续坚持,坐下来道:“拿点过来吧,我吃点垫垫。”
“哎。”婆子应声出去了。
这白糖糕确实做得好吃,甜而不腻,糯而不粘。尽管夏枫不爱吃甜食也忍不住多吃了些。
她来太原可不仅是为了私会情人,本就是有正事要跟荆宜飞商谈,不过就目前这局势而言,太原的事,荆宜飞怕是已经做不了主了。
夏枫吃完白糖糕,那婆子立刻递上来一块热帕子,她不太习惯让人这样服侍,胡乱擦了手就让人带自己去前厅。
粮草与兵将的事,等晚上直接跟宁王谈就好,先去前厅看看情况。
厅里吵作一团,萧明忱坐于上座,慢条斯理喝着茶。
王山威手指头差点隔着桌子杵到孙信脸上:“孙信,我敬你来自西北,你别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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