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二次见夏枫穿汉人女子装束,上次还是二人相识不久的西行路上,夏枫一身荆钗布裙,朴素秀丽。而今天这身襦裙是魏姨娘用心挑选搭配,用料剪裁皆为上乘,衬得整个人贵气精致。
当然,夏枫的动作与语言跟优雅半点不沾边。她抬手抽出长戟,往地上一杵:“以武会友,不就是没事找事吗。你怎么不找徐石吟诗作对去?”
“瞎扯。”夏毅见她拿了长戟,眼前一亮,摸着胡子语重心长:“咱爷俩好久没过两手了,什么正事都靠边站,陪你爹玩两把。”
他话音未落,手中钢刀直取夏枫面门。
夏枫暗骂一声老狐狸,侧身跃到两丈之外,引他与萧明忱拉开距离。同时手上也没闲着,长戟翻转,‘铿锵’一声,贴着钢刀划过,带起一串火花。
插在夏枫发间的珠花跟不上主人迅捷如风的动作,跌落在原地。
萧明忱小心翼翼将珠花捡起,托在手心,翡翠色玉石花瓣点缀几颗小珍珠,方才摔到地上,有几颗已经不知所踪。
他把珠花藏进衣袖,同时又摸出了一片干枯的竹叶,放在鼻尖轻嗅,抬眼看向远处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
两道模糊的影子再次兵刃想接,夏毅似乎挑衅了一句,夏枫抬手横劈,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夏枫穿着襦裙动手不方便,又要顾忌对手是自己亲爹,心神分散之中被人阴了好几次。瞬息间见夏毅的钢刀又一次中途转换角度,干脆不再跟他纠缠。
她错身一躲,凌空跃到萧明忱身边:“尽出阴招,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不是寻花问柳就是琢磨这些个手段?”
“怎么说话呢?”夏毅扭了扭脖子,又活动两下手腕,指指站在外围的家将:“跟你打个架果然痛快,哪像这群小子,没一个敢尽全力。跟他们交手,我还不如上街打混混来得舒坦。”
“可真是女儿的荣幸。您老精神劲儿没处使,不如分出点心思查查府里被人埋下的钉子。”夏枫扯扯嘴角,讥讽完了,拉着萧明忱就走。
她脚下生风,一路走得又快又急,萧明忱被人强硬拽着胳膊也不恼,一路随她回了住处,才轻笑开口:“阿枫,这么急做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夏枫拧起秀眉,“你怎么回事儿,我爹这人没轻没重你还不知道吗,陪他瞎胡闹什么?万一他伤到你怎么办?”
萧明忱见她发髻松散,拿起木梳,双手轻轻按在她肩头:“阿枫,先坐下。”
夏枫顺从地坐下,感觉到一双手在自己发顶仔细梳整,凌乱的长发被人轻柔地理顺。她略微烦躁的心情随之平静些许,发间的那双手,仿佛带着非同一般的魔力,让她短暂忘却了外间一切烦恼。
“你爹知道我身体不适且武艺疏松,他不是真要拉着我陪他练武。他是担心我说了谎话骗你,怕以后……”萧明忱顿住话音,弯腰贴着她耳侧轻笑,“怕以后你欺负不了我。”
“我欺负你?”夏枫回过头,嗔怒地看着他,“殿下,凭良心说话,我对你动过手?”
“没有,从来没有。”萧明忱举起右手做发誓状,坚决道,“是你爹太能乱想了。夏大帅的刀刃从来指向敌人,是不会对自己人动手的,尤其是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夏枫不看他,抬手摸摸发顶,不满道:“哎呀,你怎么又给我梳成这样了?都拆了,姨娘给我整了一头什么玩意儿,中看不中用。”
萧明忱把她手臂拿下去,将人一把搂进怀里:“阿枫,你今天下午没有旁的事情,也不用面见下属。我给你重新梳好,不拆好不好?”
他趴在耳边低声细语,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诱哄意味,夏枫强硬的心肠瞬间有些硬不起来,勉勉强强道:“把那些个花都给我摘了。”
“好。”萧明忱给她摘掉几朵繁琐珠花,只留发带与玉钗。他这几天不知道跟哪个老嬷嬷学来的手艺,进步飞速,在草原时仅会编发辫,如今挽发髻竟然得心应手。
“我可以确定魏瑜与羌人眉来眼去,而且不是最近的事,说不得多少年前就勾搭在一起了。”夏枫翻出一面铜镜,左右照了照,看起来竟然还挺顺眼,“但魏瑜这个人,胆小圆滑,他没胆子勾结刺客行刺我爹。”
“这么说,怀远还藏着另一群细作?”萧明忱替她将散在胸前的一缕长发撩到肩后,“而且很有可能藏在国公府。”
“他们一定会再次伺机动手,而眼下就有一个时机。”夏枫抓住一直恋恋不舍地停留在自己耳侧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开了几次口也没能把堵在心头的话说出口:“我……”
“你我成婚确实是个引蛇出洞的好机会。”萧明忱丝毫没有让她为难的意思,自顾自道,“上次夏国公遇刺事发突然,才让他们得以溜之大吉。若是这次能事先做好布局防备,说不得能铲除这个隐患。”
“可……”夏枫犹豫道,“我怀疑乃蛮的目标是你,总是让你因为我置身险境,抱歉。”
萧明忱笑着摇头:“能帮上你,我很乐意。”
宁王殿下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在国公府不过几日便哄得夏国公晕头转向,当即拍板,许了他与夏枫的婚事。
夏枫头一遭知道原来嫁人不是自己上嘴唇碰下嘴唇,说嫁就嫁的。这玩意儿讲究个三书六礼,黄道吉日,两个人的婚事硬生生被定在了几个月之后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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