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亿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袁波看了他一眼，细心解释，“就是说，她每饰演一个角色，便会诞生一个子人格。如果这个角色死亡，那她的子人格也会死亡，就此陷入昏迷……而子人格发生的一切极有可能会反映到她主人格的身上。”
    “这很严重吗？”萧亿不禁握紧了拳头，问出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很严重。如果她饰演的角色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那她的子人格便会因此患上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那么同样，主人格也会受到影响。”
    萧亿突然想起杜若在《一次别离》和《铭》里，一个是被强暴而亡，一个中枪而亡……
    所以，她便是在这种濒临崩溃的情况下，遭到了自己的拒绝？
    哪怕这只是个误会。
    一时之间，萧亿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心如绞痛。
    “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吗？”他艰难地开口，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般空洞。
    袁波看着萧亿的神情，觉得自己对于他的猜测很对，他已经陷入了深渊。
    “算是没有吧……只能改善。我建议你劝她息影，或者继续从事偶像模特的工作。”
    萧亿愣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袁波。
    劝她息影？
    对于杜若来说，那和杀了她有何区别？
    “还有别的办法吗？”
    只要有一丝希望就好，他不信邪地追问。
    袁波摇了摇头，“我说了，这已经算是没有了。我不建议她去反向尝试饰演一些正面的角色，哪怕是这样，她也会诞生一个新的子人格。这样不利于她恢复。毕竟子人格与子人格之间，往往不能共存。”
    生怕萧亿还不明白，袁波继续补充道，“如果新的子人格一旦产生了剥夺身体完全主权的想法，便会企图杀死主人格……那么，现在你眼前的这个杜若会死。”
    死？
    这是个萧亿更加无法接受的结果。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袁波也不愿看他这幅要死要活的模样，转身回诊室察看杜若的情况。
    杜若醒了，她看了看袁波，又看了看紧跟在身后的萧亿。
    虽然袁波脸上没什么特别的神色，但从萧亿的脸上，她明白，自己恐怕……
    和袁波道别后，杜若笑着牵着萧亿离开，试图缓解他压抑的情绪。
    却没发现另一个与她擦肩而过的身影。
    男子穿着白色衬衫西装裤，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成熟稳重，看上去已近五十。
    他走进诊室，娴熟地从衣架上拿下自己的白大褂换上，又朝着袁波搭话。
    “有病人？”
    袁波看着病例档案，点了点头，“嗯，是之前联系您的那位，还是个演员……”
    一会儿，袁波又皱起眉头地思索着，嘴里开始自言自语，“其实我今天在给患者催眠的时候，发现了她深层意识中的另一个人格。”
    男子来到袁波的身边，俯身查看电脑上的病例。
    看到病历上的名字，他不禁一惊。
    “杜若？”
    袁波应了一声，又继续说道，“老师，您看，她现在这个主人格患有中度抑郁症，而我发现的另一个人格则具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
    袁波身后这个男子叫梁胜光，是袁波的老师，更是杜若曾经的主治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