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轲:
偷鸡摸狗?没脸没皮?流氓事?说谁呢!
打头的人点头说了声好,将管忠的记事簿收起来。
管忠小心翼翼问了句:那刺客还需要处理么?
打头之人摇头:上头发话了,他的头暂且留在他脖子上。
唐轲默默抬手,摸了摸脖子。
打头之人又道:而且这事不在你管辖范围之内,要对那刺客动手,也该是九五二七分内之事。说罢直接看向唐轲,九五二七,将你的内容汇报过来。
唐轲咽了咽喉头,看着打头之人朝他伸过来的手,佯装镇定地将自己的小说更新递过去。
打头之人接下书册,摊开,看清里头内容,怔了半晌,锁住眉头看向唐轲,嗯?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周五更
第38章
唐轲虽然心虚,可深知这种时候最要紧的是不能露怯,所以他死死盯住对面那人面罩下的一双眼,沉声道:是我从那刺客身上拿到的。
那打头之人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你嗓子怎么了?
唐轲淡定胡扯:上火,哑了。
打头之人便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又将手中书册翻了几页,见内容实在不堪入目,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合上书,放在一边,重又看向唐轲:这真是从那刺客身上拿到的?
唐轲镇定点头,是。
打头之人沉默片刻,眉眼舒展开,笑道:好!可喜可贺!
唐轲:
打头之人又道:九五二七,你跟踪那刺客也有半月了吧?如今竟是终于能近那刺客的身了?这算是重大突破!很好,继续坚持!
唐轲坦然将这夸奖收下了。
桌上人尽数汇报完,打头之人交代了下次碰头时间,又讲了些场面话,要大家再接再厉,便散了会。
唐轲从那石门出来,直接去了暗丛里找到九五二七,发现人已经死了,面色沉下来,掰开他下颌,确定是与先前那批追杀他的暗卫一样服毒自尽的。
唐轲将其身上仔细搜查一遍,除了随身带的暗弩和淬毒的匕首,就只有一本皱巴巴的记事簿。
唐轲将暗弩、匕首、记事簿连同那夜行衣一道包好送回住处,见天色已晚,片刻不敢耽搁直接去了鹿鸣山庄,看到朱文祯正坐在那石桌边上看他的小说。
昏黄的灯光将他眼睫发梢染上层浅金色,夜里凉,他鼻头耳尖双颊都冻得有些泛红,衬得瓷白肌肤愈发细腻。
唐轲眼底心里都软下来,上前将人轻轻揽住,在他脸侧轻吻一下。
朱文祯转头,朝唐轲浅笑,小可,你来了?
唐轲感觉到怀中人身上泛着凉气,双臂揽得更紧了些,外头这么冷,干嘛不去屋里?等了很久?
朱文祯摇头:只坐了片刻。
可唐轲转过头,分明看到石桌上都已经落了许多枯叶了,眼神便黯了黯,是我不好,来晚了。
朱文祯见唐轲面色有些沉,知道他心里有愧,便笑着探身上前,在唐轲唇角极轻地吻了下,又慌张退开。
唐轲哪里肯给他机会逃开,这还是朱文祯第一次主动亲他,他抬手一把扣住他后颈,重又用力吻上去。
朱文祯有些招架不住,轻轻推开唐轲,身体微微朝后仰着,看着眼前人半掩在黑色面具下的一张脸。
两人四目相对,朱文祯心思一动,倏忽抬手,想去摘那面具,被唐轲攥住了手腕。
唐轲不想让他碰那面具,朱文祯的指尖自然就没办法再靠近那面具半分。
僵持片刻,朱文祯抽回手,放弃了。
小可不想以真面目示他,那便罢了,到如今这一步,他早已不在意小可的真实身份了。
不管小可是谁,他都喜欢。他可以等,等小可自己愿意告诉他身份的那一天。
唐轲见朱文祯没有坚持,松了口气,双手攥着朱文祯纤细的腰身,直接将人抱起来放在腿上。
朱文祯低呼一声,抬手环着唐轲脖颈,烧红了脸。
唐轲箍着他的腰,在他颈侧轻吻上去。
朱文祯浑身软得厉害,慌张推着唐轲,小可,你来晚了,可愿领罚?
嗯?唐轲声音有些闷,依然拿鼻尖轻嗅着朱文祯颈侧,有淡淡皂香盈满鼻息,说吧,想怎么罚?
朱文祯从袖兜里拿出那粉红猫耳面具来。
唐轲:
你从哪拿出来的?你是叮当猫吗?
朱文祯转身将那面具往唐轲脸上比划起来,我不喜欢你这黑色面具,你换这个给我看。
唐轲脸有点黑,将朱文祯拿着面具的手压下来,别闹
朱文祯便有些不开心了,坐在唐轲腿上,无意识地晃着两条腿,低着头,拿手指撸着面具上的猫耳不说话。
唐轲见状无奈笑出声。
自己来晚了没见他生气,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长相也没见他生气,反倒是不愿意戴这猫耳面具他便生气了?
他的湘儿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真这么想看?唐轲轻声问他。
朱文祯点头。
唐轲不想朱文祯不开心,又怕自己这次破例,以后就要天天被逼着戴了,便哄着他道:湘儿,这次的惩罚先欠着好不好?下次我再犯错,你一起罚?
朱文祯认真想了阵,点头应了声。
唐轲用力亲了他一口,湘儿,等以后我有钱了,想带你走,你愿意吗?
朱文祯茫然转过头看着唐轲,去何处?
唐轲笑:你想去哪都行,离开景王,离开鹿鸣山庄,跟我走,可以吗?
朱文祯想了想,用力点头,好。
唐轲揽着朱文祯,在他唇上吻了吻。
那晚唐轲回到自己的小破宅,将九五二七的记录簿翻出来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从记录簿的内容来看,九五二七就是狱厂派来专职跟踪他的,那小本子里写的内容也极为单调,不过是今日离目标最近距离五十米、今日跟丢目标、今日离目标最近距离二十米这样极为无趣的记录。
唐轲身边跟踪埋伏的人从未断过,他一直是知道的,每次出门他也始终保持警惕,从未让人寻到他的住处。
不过跟踪的人里竟然有这么菜的唐轲是没有料到的。
想到这里,唐轲失笑。
这九五二七,就是个狱厂拿来应付差事的炮灰吧?
先前在悦来茶楼外头小树林堵他的那批暗卫,随便一个单拎出来都比这人厉害得多,如今竟然派了这么个菜鸡来跟踪他,显然狱厂这是已经放弃他,不打算继续跟了。
唐轲不免替九五二七惋惜。
因为被自己绑了身份暴露便毫不犹豫地自尽,想来也是条汉子,可惜了业务能力太差
唐轲将他的腰牌收好,预备以后顶替九五二七,按时去那暗室做交接工作收集情报。
第二天重新回书局上班的时候,唐轲将厚厚一本细纲送到伍梁生面前。
伍梁生粗略扫了一眼,咧嘴笑:效率挺高啊。
唐轲靠进椅子里,那是自然,这方面我有天赋,部长,细纲给了,您答应我的呢?
伍梁生抬眼看他:我答应你什么了?
唐轲脸沉下来:告诉我是哪个大人物推荐我来的书局啊,您这是要赖账?
伍梁生摆摆手,告诉你也无妨,来,纸笔给我。
唐轲看了一眼自己摆在桌边那套朱文祯送的笔墨套组,从旁边屉子里给伍梁生拿了支自己的毛笔和稿纸递给他。
伍梁生也跟着看一眼被唐轲像供佛龛一样供起来的那套笔墨套组,摇着头接下纸笔,写下一个名字,递给唐轲,不要声张,更不要告诉局长是我告诉你的。
明白。
唐轲点头,接下那张纸,展开来,看到上头躺着的那刺目的三个字:
【朱文祯】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要周天早上了,下章应该会粗长一点
第39章
唐轲盯着那三个字,愣了许久。
景王朱文祯向季渊介绍了他,所以栖凤书局破格招了他这个匿名作者?
这怎么都讲不通啊
伍梁生见唐轲木头桩子似的呆坐了许久,端起茶碗喝一口,问:怎么?就三个字看这么半天?哪个字不认识?来,大爷我教你?
唐轲看向伍梁生:部长,您这消息来源靠谱么?
放心,能用钱买来的消息,在我这都保证靠谱!
唐轲没想明白,景王究竟要做什么?
之前在他去铜锣巷的那条路上放满了暗卫盯着他,一心想要找到他住处,查到他真实身份,肯定就是想要找个由头治他的罪。
那为什么现在又介绍他来栖凤书局工作?
如果是想趁机在栖凤书局解决掉他,可为什么他来书局工作这么久了,一点埋伏也没有遇到?
总不可能真的良心发现想帮他?
这位王爷,该不会是读了他的小说,原谅他了,又听说了他暗恋景王的人设,喜欢上他了?
想到这里,唐轲心里一阵恶寒,打个冷战,甩了甩头,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抽抽了。
伍梁生拍了拍唐轲肩头,别在这瞎想了,走了,开会。
唐轲现在是书局中高层会议的固定参会人员,一方面是因为会议讨论的议题绝大多数是围绕他的小说来的,另一方面,是因为现在书局总部的营业额百分之八十以上来自他的书。
这一日的会议议题主要有两个:一是现在这本《风流太子美王爷》的销量持续上涨,已经接近书局内部印刷局的产能上限了,继续增长下去,书局将被迫采用限量销售模式;第二个议题是,风俗部的书架位置太过隐秘,且可放置样书数量太少,造成书局二楼长期拥堵不说,也给工作人员带来非常繁冗的额外工作量。
风凭阑坐在最上手的位置,将议题简单介绍一遍,然后鼓励大家有建议或意见都提出来、集思广益。
郭秀才冷哼道:既然产能不足,那便限量销售好了,这种小说,根本不值得破格推广到市场上去,若是被季阁老和其他股东知道了,书局要承担多大的风险?
风凭阑闻言轻颔首,只说这意见她记下了,便没有再说什么,转向唐轲:小可先生,可有话说?
唐轲点头,局长,书局自己的印刷局产能不足,有没有可能将订单委托给外部印刷局,做个外包?
风凭阑略思忖片刻,点头,沉声道:办法倒是可行,只是她望向坐在角落里的伍梁生,都城现在最大规模的印刷局,是伍家印刷局。
唐轲闻言便跟着风凭阑将视线放在了伍梁生身上。
伍大爷家底是真厚啊
伍梁生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倚在墙边喝茶,闻言转过头来,看着风凭阑,笑问:局长想跟伍家合作?需要我牵线搭桥么?
风凭阑盯着伍梁生,面上无甚表情,轻轻颔首,若是伍部长可以帮忙,最好不过。
伍梁生用力点头,看向风凭阑,局长,你这是在求我么?你若是求我,我便答应你。
唐轲微眯着眼,来回看着伍梁生和风凭阑,总觉得两人之间气氛有些怪异,又说不出哪里怪。
风凭阑沉默片刻,面上依旧无波无澜,只是眉眼看着比先前沉了些,若是伍部长有困难,便罢了,我另遣人去伍家
不必麻烦,伍梁生高举起手臂打断风凭阑,我去吧,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风凭阑朝伍梁生行一礼,那便劳烦伍部长了。
伍梁生咧嘴笑笑,掏了掏耳朵,局长,整日端着累不累?
风凭阑不再理他,直接进入第二个议题。
有人提议更换风俗部的书架位置,被风凭阑直接否定了,书架分布图需得经过所有股东审核通过方能更改,试图将风俗部书架移出,季阁老必不会同意。
短暂沉默之后,风凭阑再次看向了唐轲。
唐轲清了清嗓子,局长,现在的那二十个售书窗口,可以直接在窗台上摆放风俗部的小说么?
这怎么行!郭秀才高声打断他,你那种上不得台面的文,怎可公然放在售书窗口,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为什么不行?唐轲反问,书局有哪条规定写了售书窗口不能放样书的?我的文现在是整个书局的销量大头,怎么就上不得台面了?
郭秀才冷笑,看向风凭阑,局长,那样的文放在售书窗口让所有前来购书之人看到,实在有辱书局颜面,局长三思,切莫被他教唆,做了有损声誉之事。
风凭阑沉思片刻,道:我是如何想不重要,一切以书局运作为重。小可先生所言有理,书局并未明文规定不可在售书窗口放置样书,且书籍本无高低贵贱之分,风俗部的小说并不比文史部的书籍低贱,小可先生此提议可行,我会尽快安排下去。
郭秀才只觉得唐轲胡闹就罢了,如今竟连局长也跟着发疯,这研讨室实在待不下去,直接拍桌而起,摔门出去。
唐轲再三谢了局长的深明大义,散了会,伍梁生凑过来,你那放售书窗口的骚操作,哪学的?
唐轲咧嘴笑,跟我们那一个大品牌某斯学的。
什么牌子?从未听过。伍梁生说着,将茶水一口喝尽,行了,我先去伍家印刷局帮你谈合作去了,你好好在这写文吧,我这趟跑腿费你给我欠着,改日请我吃饭。
唐轲满口应下,朝伍梁生拱手一礼:辛苦部长!
伍梁生前脚走,唐轲后脚就把稿纸抽出来开始给他的湘儿写情书,直写到午饭时间,唐轲领了工作餐,正与几位同僚一道往回走,远远瞥见西边茶水间的白色衣角。
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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