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肖澄给自己拿保温杯泡了杯枸杞茶,想了想之后的安排和昨晚的经历,他又往里再加两颗红枣,稍微提高一下养生级别。
然后回到自己房间,换掉沾了污渍的衣服,开始修改那份让他头疼的画稿。
·
当他终于把稿子修改完毕,提交给过去之后,一抬头才发现天色已经昏暗下来,竟然是到了晚上。
坐了一整天让肖澄感觉浑身都僵硬起来,他站起身,打算先洗个热水澡再说吃饭的事情。
浴室里。
肖澄随意地脱掉身上的棉质T恤,露出衣物遮盖下劲瘦柔韧的腰。托了饮食不规律的福,宅家两年他不仅没有变成个肥宅,甚至还比之前更瘦了,只不过整个身体看起来单薄又苍白,透出几分不健康的病气。
心脏的位置有一道长长的伤疤,这是曾经那场车祸留下的,尖锐的碎片刺进心脏,却奇异地没有取走他的命,可惜其他家人却没有他的好运气。
温暖的热水划过发梢,从带着漂亮弧度的锁骨经过,顺着身体往下流淌,水汽将沐浴露的香气蒸腾起来,整个浴室内弥漫着一股让人放松的薄荷味。
一点淡粉色从苍白的皮肤下透出,让这具苍白的身体看起来带上了点生机。
肖澄正准备关掉花洒,却不经意地瞥见自己的右手背上出现了一个古怪的图案,像一条线,上面又有些更细的线条向两边延伸。
“这是什么?”
他试着用水冲洗了一下,图案丝毫不掉。
又加了点沐浴露,还是一样,这个莫名出现的图案就像是个纹身一样,牢牢地待在他的手背上,没有一点被洗掉的意思。
“咚——”
客厅里突然传来了什么东西撞击的声音,将肖澄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肖澄猛地抬头,盯着紧闭的浴室门。
门后似乎传来了脚步声,像是谁在外面走动。
虽然他做梦也想要家人再次回来,并且自欺欺人地跟他们对话,但是他还没疯,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此刻,这套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外面根本不可能有人。
伸手关上花洒,少了水声,浴室里顿时安静下来,静到,令人心下不安。
有谁在外面徘徊的感觉更加强烈,似乎只要肖澄打开门,就能直接和外面的家伙来个面对面。
小偷?
这个时间段好像不是小偷活跃的时候。
一想到家里的东西,肖澄不由得紧张起来,房子里那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物品全部都是家人留下来的,是他的宝贝和无法再被复制的回忆。
而且真值钱的东西也不少,爸爸的那些专业摄影器材,随便一个镜头都价值不菲,还有妈妈的首饰和乐器,要是这个小偷有眼光绝对不会放过。
肖澄匆忙套上衣服,在浴室角落的柜子里找到爸爸留下的工具箱,从中拿了个最大号的扳手当作武器,然后缓缓地打开门。
门外是一片昏暗。
浴室里的暖黄光线透出来,一点点蔓延出去,却无法照亮所有角落。
房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像是有什么潜伏着。
肖澄反手打开大灯,这一次黑暗被彻底驱散,让一切清晰地显露出来。桌椅都在原来的位置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地板干净透亮,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可疑的脚印。
“汪汪汪——”
“哎哟乖乖你慢点!”
门口传来遛狗的邻居吵吵嚷嚷的动静,平时肖澄都嫌他们吵闹,此刻却感受到几分重新被人间喧嚣包裹的安心感。
又把家里仔细检查一遍,还是什么人也没有。
肖澄失笑,放下了手里的扳手。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太敏感了,毕竟昨晚刚经历匪夷所思的袭击,现在整个人都还紧绷着,又是独居,难免会感觉到不安。
正好这时,手机的提示音响起。
肖澄有点抗拒看手机,生怕是土嗨客户又嫌弃颜色不够艳,但消息提示一条接着一条,跟窜稀似的,实在不是客户那边的风格。
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李贺因的消息。
【澄澄】
【我最近种草了一家烧烤店】
【离你家超——近的】
【要不】
【我们出来吃吃?】
【来嘛来嘛来嘛来嘛来嘛】
李贺因是个富N代,目前大学在读,平时一直在挂科与补考之间徘徊,算是个越挫越勇的学渣模范。
两人在高中时期就认识,不过并不同校。高中时的肖澄是个热血少年,他孤身一人闯进废弃停车场,把素不相识的李贺因从绑匪手里抢出来,就此开启了他们的友谊。
虽然一个就读公立高中,一个身处顶尖私立学校,但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那时的肖澄经常带着对路边摊充满向往的小少爷到处觅食,让对方对庶民美食爱越发深沉。
在肖澄家里出了变故选择休学后,李贺因也一直联系着他,甚至比以前还频繁,总是找各种借口约他吃饭,大概是怕他哪天想不开抹了脖子跑去全家团聚。
肖澄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
他除开早上那顿外一天都没吃饭,现在也有确实些饿,不如跟李贺因一起出去吃算了。
·
烟火缭绕的烧烤店里人声鼎沸,没有华丽的装潢,甚至还有点简陋,墙壁上随意地贴着手写价目表,已经被烟熏成了熏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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