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思考要如何解决眼前的危机,却完全没有想过,整个电梯间里最危险的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如果说拿着打火机在电梯里攻击医护人员的偏执狂,危险指数是五级。
那发病状态下的大少爷,危险指数能达到十级!
开着跑车在高架桥上横冲直撞,差点飞下桥墩冲进江里。在庭田府的浴缸里蓄满水沉到水底,只为享受片刻的窒息快感。
这位可是个完全置性命于不顾,只为追求精神刺激的狠人。
“大少爷,警报器已经响了,维修的人员应该马上——”
“我说,”邢珹又淡淡重复了一遍,“让开。”
还没来得及伸手阻拦,大少爷已经绕过他的身边,撑着手杖,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中年男人的背后。
邢珹松开手,黑色手杖倒落在电梯的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听到背后有动静,中年人举起打火机,刚想回头看个究竟,就感到自己被人摁住了后脑勺。
哐——
他的头部被身后人用力往前推,狠狠砸上了电梯门。
脑袋发出一阵嗡鸣声,中年人顿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刹那间松开了手。被他挟持在怀里的小护士惊慌抬头,从他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哐。
哐,哐。
中年人脑后的头发被人紧紧抓着,一下又一下撞上面前的金属门,力道极重。
鲜血顺着额头缓缓往下流,在持续不断的痛楚中,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背后的那个人,他想要活活砸死自己!
忍耐着额头上的剧痛,中年人点燃手中的打火机,趁着停歇的间隙,朝着背后人的脸挥了过去。
抓紧他脑袋的手遽然松开,眼疾手快地拦下了他的动作。
空气中传来一股血肉被烧焦的气味,中年人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在离身后那人的脸部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他抬起手,徒手握住了打火机的点火头。
火舌舔舐着邢珹的掌心,他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一把夺过中年人手中的打火机,邢珹将打火机扔到了地板上。
闷热的梯厢内弥漫起一股浓稠的血腥气,中年人的眼白微微往上翻,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求救声:“救,救我——”
“大少爷,他快不行了——”
纷杂的噪音在脑海中回荡,邢珹觉得很吵。
无法释放心中的愤怒,无法缓解神经末梢的痛苦。
于是他又抓起了眼前人染血的头发,朝着金属门狠狠撞了上去。
在对人产生不了共情的时候,他只会用暴力镇压暴力。
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灰白,就连鲜红的血也失了颜色。他只是机械性地重复着手中的动作,仿佛因此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能够暂时填补内心深处空虚的灵魂。
在一片混沌中,他听到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对讲机中的噪音戛然而止,只能听到那人清晰的咬字声。
小医生对他说,够了。
一切都发生在几十秒内。
路当归刚拿起对讲机,正在低头调试,一旁的保安突然指着屏幕,大喊出声:
“路医生,他们打起来了!”
他匆匆抬起头,看到邢珹已经一把夺过了中年人手中的打火机,然后抓着中年人的头往电梯门上撞。
将话筒放到一边,路当归问保安:“维修人员还有多久到?”
保安赶紧看了眼群消息:“他们已经到路口了,在等红绿灯!”
看着监控里那个歇斯底里的男人,路当归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要是让外界知道邢珹在医院里打人,那他的名声就全毁了。
这样一来,他是名精神病患者的消息就将不胫而走,所有人都将会知道邢珹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三年前,这人在众目睽睽下逃脱了惩罚。
三年后的今天,他终于可以为妹妹报仇了。
紧紧握着手中的对讲机,路当归产生了那么一瞬间的怔然。
他想起了邢珹背上那道刻着星星纹身的长疤。
他见过那道疤痕两次。一次是在庭田府,邢珹背对着他做spa的时候。
另一次,就是那天晚上在邢宅,一切进行到最后时,他的手曾轻轻触碰过那人的伤疤。
三年间,路雯菲总是一遍遍地对自己说,邢珹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种人,他肯定有什么苦衷。
可是,邢珹却又坦然地告诉自己,善良的人才配被拯救,他不配。
“路医生,电梯里的情况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我要不要和警务室那边联络一下?”
“……”
沉默了片刻,路当归对保安开口:
“这是我的患者,我来处理就好。你通知一下邱院长,暂时不要告诉别人。”
交代保安关上安保中心的大门,将无关人等全都隔绝在了外面。路当归深吸一口气,拿起了桌上的对讲话筒。
听到对讲机内传来的声音,画面里的男人动作迟疑了一下。
看到邢珹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路当归当机立断:“大高个,抓住他!”
邢十马上反应了过来。
他上前一把抓住大少爷的肩:“大少爷,是路医生,他让你先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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