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说他自己崩了。”齐小豆两手一摊，“池神盯他大半个月了，这就像每次写作业他都在，哎偏偏考试的时候不在，崩了。”
    “你再损点。”盛书涣叹气，“我以为人员不齐会影响参赛。”
    “不会的，主办方是国内的说一声就行。”荆宴把电脑扣上，“不聊了，你们放松一会儿，上厕所喝水抽烟赶紧去，十分钟后回来，队服整理一下，小豆你那个领子。”
    路池发来一条微信：我车里听直播，加油。
    Unbreakable：好。
    卫生间洗手台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盛书涣拍拍脸，“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喃喃自语着又掏出手机，路池没再发消息过来。
    微信没有消息，盛书涣点开秋季赛的官方直播间，比赛没开始，直播间在放广告。盛书涣直接点到直播间贵宾席，路池那种认证职业选手是直接在前排的。
    看到Gallows_Loading挂在直播间，盛书涣勉强松了口气。
    弹幕：我没看错吧，盛书涣来直播间了？
    弹幕：怎么着，是现场容不下你了吗？
    弹幕：别看了没喷你，没到喷你的时候。
    高架桥还在堵着，车流以约莫10公里的速度缓慢前行。
    路池叹了口气，其实如果直接从酒店去赛场的话是不会迟到的，但他先回家换了辆车出来。考虑到冬季对抗赛还有两个多月，徐然然还需要他继续照顾，回家换了这辆四门轿跑。
    三点整，准时开打。
    赛场主舞台的隔音间里坐着裁判，每个机器上架着一个小摄像头，以此保证选手全程都只看自己的屏幕。
    “欢迎回到秋季赛的现场，我是解说观观！”
    “那么现在走上主舞台的是Gallows战队和Lemon Tea战队的选手，他们今天将为我们带来小组第一轮的比赛，同时这也是百万主播盛书涣的第一场职业比赛！”
    大屏幕里在轮播十位选手的选手卡，同时旁边会附上他们的职业数据。只有盛书涣的是空的。
    熟悉的系统女声：“请Gallows战队禁用英雄。”
    好的，路池紧握了一下方向盘，运气不错，先ban先选。
    解说老胡：“第一Ban，Gallows战队禁用了闪电幽魂，电魂在这个版本是个非常全期的英雄，任何比赛都是非Ban即选的存在。”
    观观：“没错，Lemon Tea这边禁用掉了Gallows一号位季楠的绝活敌法师，这边ban掉敌法会不会是想拿中单蓝猫呢？”
    解说老胡：“未必，Gallows二Ban禁用了圣堂刺客之后选择了——影魔！怎么会有队伍一选拿影魔啊！这得多自信啊！什么来路啊！这就是路池的大弟子吗！影魔王二代目吗！？”
    车载音响的低音效果非常好，Dota2开局出第一波兵时低沉的号角回荡在车厢里，他还没能看到高架桥的出口。
    听到影魔两个字从解说嘴里喊出来之后路池堵在高架上的烦躁被一扫而光，老胡说得没错，大型比赛上第一手就拿中单的队伍少之又少，遑论拿的是影魔这种飘逸、身板脆、脸上写着“我没控制也没逃生快来杀我”的英雄。
    第一场职业比赛，第一局，第一个英雄。
    路池跟着的这一条车流又一次停下，他干脆挂到N档拉手刹，把副驾驶的手机拿起来瞄了眼。
    导播很给面子，切了足足五六秒盛书涣机位上的镜头。眉心不自觉地蹙起，隐隐有冒汗的样子。
    很紧张，原本缺少日晒的皮肤在隔音间白色的顶灯下显得更没血色，嘴唇也抿着。
    在盛书涣看不见的地方，Dota2秋季赛官方直播间出现一条带有战队认证前缀的弹幕。
    Gallows_Loading：加油。
    弹幕：……
    弹幕：我没看错吧，这大半个月路池发了一年份的弹幕吧。
    弹幕：别他妈带节奏双替补不和了，营销号断章取义牵着你们鼻子走。
    这倒是真的，白遥退役后盛书涣转正而不是路池，当天电竞圈营销号写二人不和写得跟真的似的。
    说盛书涣暗箱操作，收买Gallows教练顶掉路池。甚至煽动路池粉丝连带Dota2赛事微博一起喷。
    路池当然不打算下场处理，因为他去了盛书涣的VIP喷位，直接终结流言。
    高架路口的交通事故终于挪开了车道，路池赶到赛场的时候把车停好，飞奔进场馆。期间还不得不给荆宴打电话，让他出来送选手证。
    “池神。”荆宴把他的选手证从栅栏缝递出来，“快，第一局要打完了。”
    “要打完了？”路池把选手证挂上，跑得有些喘，“局势怎么样？”
    “边走边说。”
    场馆的网络不太好，路池用手机看直播，加载半天没反应，“影魔打的是物魔双修吗？”路池和荆宴一路小跑。
    荆宴不如他，跑着说话直接岔气了，“是物魔……靠，你别跟我说话了，我还得去BP。”
    主舞台的灯光打向玻璃隔音间，路池撑着膝盖喘了一会儿，站直起来的时候看见Gallows隔音间里的五个人已经站了起来。
    解说的声音充斥着场馆，大屏幕里在播放精彩击杀镜头。
    “恭喜Gallows拿下第一局！相当精彩的比赛！”
    第一局赢了，路池的选手证在赛场中畅通无阻，他穿过观众席，看见Gallows的五个人从隔音间出来。高高低低的摇臂和摄影机，主舞台绚烂晃眼的灯光，盛书涣拎着他喝剩一半的矿泉水跟在齐小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