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几剑把凶尸制服,洛月明一马当先,取出一张明火符,往那洞穴里一甩,里头轰隆一声,立马亮如白昼,此洞穴不甚宽敞,勉强能容纳两个成年人并肩同行。
为了避免有人落单,洛月明提议,两两一组,后面的人拉着前面人的衣角,若是遇见什么危险,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那些扶音谷的弟子们都听徐忆轩的,只要徐忆轩没意见,他们自然没有意见。
一入洞穴,迎面就扑过来一阵潮湿的腥气,洛月明同谢霜华走在最前面,手里还夹着明火符,越是往里行去,山洞越是狭窄,如此一来,并肩同行的两人,就贴得越来越紧。
到了最后,洛月明几乎都被大师兄抱着往前推送,此地昏暗极了,隐约能听见小孩子细微的哭声,众人屏息凝气,往前又行了一段路,总算是霍然开朗起来。
洛月明一跃至密道跳了下来,入目便是一处宽敞的地洞,里面屹立着一座石像,高达数十丈,旁边还设着十几座小的,姿态各异地供奉着中间的大石像。
这什么东西?好端端的,怎么在此立了座石像?
身后的众人陆续跟了过来,徐忆轩望着头顶的大石像,面露迷茫道:这体态容貌,瞧着好似女子。
洛月明一看这石像,脑子轰隆一声巨响,隐隐有个名字差点脱口而出。
这石像体态婀娜,容貌清俊,飞天发髻,缠着一支
金簪,腰间和脚腕上缠着银铃,一手捏诀,一手执剑,俨然就是当初在水镜里,洛月明曾经见过的清绮!
兜兜转转竟然在人间见到了清绮的神像,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年风吹雨打的侵蚀,这石像早已蒙尘,裂出了细小的裂痕,可那面容仍旧一如当初的清俊,眸色淡漠如莲。
与这双眸子遥遥相望,洛月明心神剧颤,耳边骤然响起清绮虚无缥缈,若即若离的声音。
月明。谢霜华一直立在他的身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见状上前一步,伸手将人搀扶住,压低声儿道:不怕,不会有事的。
洛月明深深喘了口气,顿觉牙疼起来。
原本出了水镜就能与前尘往事一刀两断,没曾想居然在此地见到了昔日旧友,一时间对清绮的愧疚又涌上心头。
长情不知其中隐情,见洛月明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忍不住道:你这是怎么了?你知道这石像的来头?
我不知道,洛月明缓缓摇了摇头,哑着声道,只是觉得此地诡异罢了,正经人谁会把石像建立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应该不是建在此地的,你们瞧这边缘,隐约还能瞧见房梁的结构,还有那石像背后的墙壁,像不像观内的横木,想来很多年前,这只是一座神观,不知供奉的是哪一路神仙,后来又尘封如此,渐渐就不为人知了。徐忆轩从旁道,颇为细致地向众人解说起来,这石像瞧着像是个女子,左右有一十八座石像侍奉,想必来头不小。我曾经在古籍里见过这种石像,观这模样,好像是像是
洛月明忍不住猛然提了口气,目光往徐忆轩身上望去,沉声道:像是什么?
像是执掌姻缘的神仙。徐忆轩言之凿凿地道,必定是执掌姻缘的,否则为何是个女身?手里捏的法诀瞧着好像是飞天诀,但我也不是很确定。
听到此话,洛月明基本上可以断定了,徐忆轩就是胡说八道的,八竿子没打着。
虽然他也不是很清楚,清绮当初究竟是执掌哪一方面的神官,但决计不可能是执掌姻缘的,就清绮那厮的审美,要是执掌姻缘,那人间岂不是要乱了套了。
这石像的事情姑且能放一放,救那群孩子要紧。众人四下寻找,终于还是在石像里发现了端倪。
最先发现端倪的人是徐忆轩,这小姑娘观察得挺仔细,见左右的石像姿势古怪,遂抬手一触,触手并非那种冰凉,而是有几分温热的触感。
当即吓得惊叫起来往后躲,恰好长情就立在她的身后,赶紧上前一探,便见那石像果真有异。
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石像竟将孩子吸了进去,困于其中,无法脱身。可能是回忆起当初小狐狸的经历,长情此刻救人的心越发急切,欲将石像破开,救出里面的孩童。
谢霜华从旁拦道:不可,那些孩子不懂仙术,不似玄门弟子有灵力和宗袍护身,你若强行将石像打破,恐伤了他们的性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干看着他们去死?
你别着急,我师兄又没说错什么,普通人和修真者是有区别的,他们既被吸入石像,必是有所原因。不妨以柔克刚,将人救出再说。
话音未落,洛月明劈手夺过长情手里的拂尘,还故意在他眼前扬了扬。
这玩意儿先借我一用。
长情神色一变:洛月明,你别胡来!
便见洛月明执着拂尘在石像上一扫,立马就听见簌簌的声音,石像颤动不已,里面又传出了孩童的哭声。
洛月明见以柔克刚这招竟然管用,赶紧又拂了几下,见石像寸寸裂开,打里头骨碌碌地滚出个孩子。
谢霜华将那孩子拦腰抱住,二指一点孩子的眉心,徐忆轩极有眼力见地从旁喂水,不一会儿那孩子就悠悠醒转过来。
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鬼,鬼,吃人了,吃人了!
你别害怕,我们可都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是活生生的人,才不是鬼。洛月明将所有孩子都救了出来,折身走了上前,将小竹笛往孩子眼前一晃,好笑道:再说了,你有见过像我们这么俊的鬼么?
笛子,这是我爹给我做的小笛子!你们是我爹请来救我们的吧?这孩子一把抓住小竹笛,带着点哭腔地问,大毛,二狗他们呢?
洛月明一侧身,随手一指笑道:你瞧,都在这呢,我可不知道谁是大毛,谁是二狗,你自己认认,可还少了谁?
这孩子一个鲤鱼打挺,猛然往躺在地上的孩子们身上一扑,嘴里念念有词:大毛,二狗,三宝,铁柱,铁锅,铁盆翠花,太好了,你们都还在,胳膊腿都还在!
见这些孩子们还没醒,又转头急声询问道:为什么他们都没醒?是不是受了什么伤?求求你们救救他们好不好?
他们都没事,只是受惊过度晕了过去,很快就会醒的,你别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洛月明半蹲下来,温声细语地安抚道,我们都不是坏人,你别怕。
我叫铁锹,多谢各位恩公的救命之恩!
别看这娃娃年纪挺小的,又是个乡野出身的少年,礼数还挺周全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砰给他们磕了几个头。
洛月明拦都没拦住,见着孩子的额头都磕红了,暗道,这娃娃磕得也忒实诚了。
抓着手臂将他扶了起来,洛月明又道:铁锹是吧?来,我问你,你们是怎么寻到这里来的,又是怎么被封入石像里的,你且说来。
铁锹抽了抽鼻子,这才道:我们几个结伴上山打猎,想去附近的镇子上换几个银钱补贴家用,结果才一上山,就下了很浓的雾,我们还迷了路,后来就遇见一群死人,他们追着我们跑,再后来,我们就发现这里有个小洞穴,就钻了进来,把那些死人甩开。
沿着密道走,就听见有人在说话,后来我们就顺着声音寻了过去,发现了一个生得很俊的哥哥,他压着另外一个哥哥,两个人躺在石头上打架!
洛月明一听,立马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头儿,忙问:那穿衣服了么?
穿了!
洛月明大松口气:那就好。
我们原本是想过去求那个哥哥帮忙,结果那个哥哥很凶,我们很害怕,就赶紧逃跑,再后来就掉到了这里,醒来后就动不了了。
铁锹说着说着,又抹了把眼泪,看了洛月明一眼,忽然发现了什么,吓得赶紧往后乱爬,惊恐地大叫:不对!你们是一伙的,是一伙的!你们穿的衣服是一样的!
此话一出,洛月明的心都沉到了谷底,果不其然,柳仪景当真就在此地,经铁锹那么一说,柳仪景丧心病狂到,可能已经强行同越师兄发生了不可言说之事。
铁锹说两个人穿着衣服打架,穿着衣服也能打的,他和大师兄穿着衣服打过不知道多少次。反正只要抠个洞出来就行了。
徐忆轩先是一愣,很快惊道:什么?是天剑宗的弟子?你们天剑宗的弟子,竟然将无辜的孩子往石像里封,到底安的什么居心?
长情道:你们扶音谷的弟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将柳仪景找出来,他现在疯癫得可怕,谁知道他还会行下什么恶事,万一当真去了道宗,只怕
其余的话,即便长情不说,洛月明等人也心知肚明。
连自己的同门师兄都不肯放过,更莫说是旁人了。
洛月明当机立断,让这些扶音谷的人留下来照顾孩子们,同谢霜华飞快对视一眼,便要去寻柳仪景。
铁锹道:你们救了我和小伙伴们的命,就是我们的恩人,我愿意带路!
好,麻烦小兄弟了。
慢!我也要跟着去!徐忆轩上前一步道,我的灵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好歹我也是玄门弟子,会几招仙术,带上我肯定有用。而且,我怕你们对自己的同门手下留情,我得看着你们!
洛月明忍不住暗道,他才不会对柳仪景手下留情,如今事情已经发展成如今这番田地,早已不死不休了。
第195章 柳仪景对幻阵的描绘十分细致
见徐忆轩这小姑娘坚持, 洛月明也不好说什么。
反而是长情极为不满,又开始用那种异样的眼神,冷冷瞥着徐忆轩。
要不怎么能说, 不能长时间盯着一个姑娘家,否则必定要引起旁人误会的。
徐忆轩抬手摸了摸滚烫的面颊, 轻咬着下唇道:道长, 我的脸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脏东西?你为何为何老是盯着我看?
长情:你能把道袍还给我了么?道宗门规有云, 不可随意将道袍外借,尤其是借给嘶,洛月明, 你踩我作甚?
抱歉, 抱歉,我脚下没长眼睛, 没注意, 没踩伤罢?来,让我看看?洛月明借机将长情扯近身来, 压低声道,你做什么?可别说漏嘴了, 人家姑娘年纪小小的,可不经你吓唬的,你可别把她招惹哭了, 我平生最怕女人哭了。
长情冷哼一声,还未多言,眼前一晃, 就见徐忆轩把道袍双手呈了上来,红着脸为他开脱:不怪道长,是我不好, 不知道宗的门规,还望道长见谅。
小姑娘女扮男装,为了装男人,还故意粗着嗓子说话,可听起来脆生生的,再配上那么一张俊俏的脸,还挺讨人喜欢的。
可徐忆轩越是讨人喜欢,越是让长情想起宋子轩,便越发觉得扶音谷的弟子令人生厌,劈手夺过道袍,长情冷哼一声,连正眼都不肯看她,抬腿就走了。
徐忆轩到底也是个年纪小小的姑娘家,一见他这般,当即又羞又恼,忍不住就红了眼眶。
洛月明赶紧道:别哭!忍住了!千万别哭!我最怕别人哭了!
谁要哭了?我才没有!
徐忆轩恼羞成怒,气得跺脚,穿着一袭绀青色的长袍,身形纤细婀娜,气鼓鼓地追着长情去了。
洛月明懒得看徐忆轩耍大小姐脾气,索性带一波扶音谷的弟子们前往,在铁锹的引路下,很快就寻到了柳仪景。
入目可见左右包围着一群凶尸,中间的巨石上隐约两道身影,可因为周围有结界挡着,外人根本无法擅自走近。
这小畜生果然在这里!
洛月明恨得牙根痒痒,知晓柳仪景必定在附近设下了幻术,若是擅自踏近,必定要身陷幻阵之中。
但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柳仪景在幻阵里把越清规给侮辱了,洛月明气得咬牙切齿道:不行!这次说什么我也得把越师兄唤醒,不能再纵容柳仪景胡作非为了!
那你想如何?只身入阵?长情侧眸瞥他,沉声道,洛月明,你可不要胡来,回头没把越清规救下,倒把自己给搭上了。
我既然敢说,就有办法破了柳仪景的幻阵,他的幻术虽然厉害,但只要入阵之人能保持意识清醒,不被幻象误导,就能安然破阵而出。
洛月明如此道,又偏头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大师兄,柳仪景负了不轻的伤,许是借用越师兄的身体疗伤,万万不能让他行出这种事情,否则来日越师兄清醒后,必定要羞愤到刎颈自尽!
谢霜华同他想法一致,又并非第一次入柳仪景的幻阵,两个人也算知根知底,早已摸清楚了其中关窍。
当即点头道:好,你我二人一同进入,其余人守在外面,不可随意闯入。
不行!我得跟着你们一起进去!徐忆轩上前一步道,我的灵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让我跟着你们,一定能帮上忙的!
哪里凉快,你趁早躺哪里歇歇吧,这可不是你玩的过家家,一不留神,你的小命就得搭在此地了。长情说话一向不客气,除了待他师弟万般疼爱温柔之外,对旁人那根本就不懂怜香惜玉。
从先前长情给徐忆轩接骨,一掌将人打晕过去就看得出来。
徐忆轩听了,气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恼得直跺脚道:我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处处同我作对?我不过就是想跟他们一起入幻阵长长见识,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能保护好自己!
长情道:你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是
他立马又说不出话来了。
谢霜华收回手,冷眼瞥他一眼,淡淡道了句聒噪,之后才把目光瞟向了徐忆轩。
把这小姑娘吓得赶紧捂着嘴巴往后倒退,生怕自己突然之间也不能说话了。
你们在此守着,切忌不管听见什么动静,都不得擅闯进去,否则必死,听懂了么?
徐忆轩还是比较畏惧谢霜华的,她也不是个瞎子,光看长情和洛月明对谢霜华的态度,便知道谢霜华的修为必定深不可测。
当即乖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一定老实在外头守着。
分卷(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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