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已经攒的差不多了,寻药的事能快则快,绝不延后。
有了他的承诺,江宁灼才放开了他的手,怔怔地站在原地但很警惕,似乎十分怕路寒舟拔腿就跑。
路寒舟得了自由后才发现江宁灼的状态不对劲,虽说修真之人不那么需要睡眠,可状态还是得调整的,尤其江宁灼这种情况。
他打量一番小心翼翼问道:你几天没睡了,两天?
江宁灼别开头,没说话。
三天?
四天?
你不会五天没睡吧?
嗯。
路寒舟觉得自己此刻是整个修真界的罪人,气鼓鼓地就往林外走。
江宁灼拦在他身前。
看他一脸不情愿,路寒舟拽起他的袖子,大声道:去封宗!
还未日落,五坛花院正厢房就静悄悄盖起了一层灵力罩子。路寒舟跨坐在江宁灼腿上,额头顶着他的肩膀,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某些人执意要先给他渡灵气,也不知是对方实力大增还是他有段日子没接触敏感了。
路寒舟感觉灵海被江宁灼完全霸占。
看到他手腕上的铃铛还在,江宁灼莫名卖力了许多,在背上顺气的手也比以前更温柔了。
路寒舟缓过来后收起缠人的尾巴,轻轻推开了些他的肩膀,明明受着好的是他,但还是反客为主道:满意了吧,现在能好好睡了吗?
下一瞬,天旋地转,江宁灼竟然就保持这个姿势躺在了床上。
这就导致路寒舟直接骑在了他身上。吓得他赶忙起身躲在了一旁,暗暗在心中嘲讽道:都多大的人了还需要人陪着才能睡着。
明日我也打算去柳崖,你不用准备礼物,我那边已经备好了两份,就当是你帮我入眠的小奖励了
也许是有路寒舟的气息在,江宁灼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稳,语气越来越轻,最后话没说完就沉入了梦乡。
还奖励呢,我又不是小朋友。
路寒舟深呼吸了一口气,靠近他的脸仔细观察着,发现还是睡着的江宁灼更温柔一些。
鼻梁高挺,容貌俊朗,薄唇微抿,剑眉入鬓
不知不觉间,路寒舟伸手碰了一下他的睫毛。
睡梦中的江宁灼轻轻一眨眼,睫毛微颤。
路寒舟吓得一哆嗦,赶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在干什么后称得上是落荒二逃出了封宗。
挽香阁办学蒸蒸日上,直到星幕铺满天空,百折才送走了最后一批学徒,靠在门前发呆时,看到了火急火燎进门的路寒舟。
他赶忙跟上叫住,问道:阁主,你怎么抓个小蛇妖抓了这么久,蛇妖呢,你连怎么红透了,天气也不热啊?哎,阁主
他被路寒舟一摔门挡在了外面,里面传来了一声震天响的闭嘴!。
百折嘟嘟囔囔:抓个蛇妖而已,又不累,怎么这么大脾气
路寒舟一头栽进了被子里捂住自己的脸,疯狂想把刚才睫毛颤动的那一幕忘却。
第二日一早挽香阁门前,路寒舟和百折面面相觑。
由于挽香阁业务做大,百折忙里忙外起着核心骨干的作用离不开,这次就不能陪路寒舟去柳崖寻药了。
不过他婆婆妈妈的性格尽显,准备了三大包的东西塞给给路寒舟带着。
路寒舟看着一个包里露出的板凳腿,无语道:不用带了吧,先不说我不喜欢大包小包,就算坤兽帮我拿,它现在也只是一只小猫咪啊!
小猫咪嗷呜一声,表示自己不能负重,而且是这些杂物。
它是高贵的坤兽。
两人僵持了几炷香的时间,时间紧迫,路寒舟拗不过才勉强让步,答应带一个乾坤袋装些必需品。
等等!我也要去!
元顾风风火火跑了出来,他恢复了自己从前的打扮,不羁的模样看着比封宗那套板正的服装顺眼多了。
他自己也自在许多。
百折翻白眼埋怨道:你去凑什么热闹!
元顾还未说完,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人后,脚步一顿往后退了些,所有话都堵回了嘴里。
路寒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扭头一看正好和靠在街道另一侧的江宁灼对视。
他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
他是跟屁虫吗?不过这次怎么没有江尘啊,唔!百折小声道。
路寒舟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免得他言多必失到时候自己还得替他受过。
他看了一眼元顾,说道:想去就去,如果不想回封宗那就不回,他是宗主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不想做的事情大可以不做,挽香阁会为他撑腰。
得了许诺元顾放下心来,跟在路寒舟身后朝那边走去。
在百折依依不舍的道别声中,路寒舟走到了江宁灼面前,由于昨晚的冒犯此时还是有些不自在,问道:礼物呢?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到时候给他就行了。
江宁灼的视线死死盯着他,并没有心思管一旁的逃跑弟子,似乎心情还有点不错。
哦。路寒舟撅撅嘴,被盯得难受,干脆就把抱着的坤兽砸进了江宁灼的怀里,说道:帮我抱着他。
江宁灼:好。
突然被塞进敌人手里的坤兽四肢僵硬:???
路寒舟倒也不是乱来,他是打算化出龙神带他们。
他现在已经有了做交通工具的自觉。
可他正要腾空时,江宁灼拦住了他,说道:柳崖龙身恐怕不能靠近,我在古籍中学了阵法,可以开阵门进去。
看着江宁灼抬手结印开阵,路寒舟问道:怎么这次江尘不和你去?
阵法松动了一瞬。
他有事。
什么事?
我在开阵你能不能不要提别人。
哦。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一人高的金色阵门在墙上打开,诡异的金纹游走在周围,扑面而来一股绿野的芬芳。
江宁灼一手抱着坤兽,一手拽着路寒舟的手腕,踏进了阵门。
元顾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第49章 忆回 师兄,我接住你了。
金铜色阵门嗡地合上, 路寒舟双脚踏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夹杂着青草味儿的柔风吹乱了他们额角的发,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柳树铺满的平原,上面参差错落着许多陡壁断崖。
是一种特殊的地貌。
几只小兔子躲在树后, 歪头好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坤兽已经到了元顾手里,他看着两人还攥着的手,虚握拳咳了一声。
可惜谁都没听见。
路寒舟踮起脚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哇,原来他们在书上幻影看到的只是沧海一粟, 冰山一角罢了。
真正的柳崖绵延无尽,虽为禁地却生机盎然,至少表面看起来, 绝对算得上是他穿书后看到最纯净的地方了。
江宁灼视线不在风景,而是停留在了某些恶龙的脸上。看他看得眼里放光,不由地笑了一声。
提醒道:走了,徐之辈的府苑在柳崖最深处, 这里只是入口,那里的风景听说更胜一筹。
说罢他便拽着路寒舟的手腕往前走。
他们站在一个斜坡上,虽然看起来平缓, 但真走起来还是十分陡峭的。
元顾就抱着坤兽摔了又摔, 陷进了一个个草坑里。
路寒舟就不一样了, 有江宁灼牵着,稳固的很。为了不摔倒他也舍不得松手。
可走着走着他们发现, 这段路太漫长了。明明看起来就那么长,却总也走不到尽头。
周围的微风兽走,甚至柳树唰唰的声音,都似乎在机械的规律里重复。
他们的步伐也跟着诡异地同步,渐渐地, 路寒舟感觉到了不对劲。
可正当他打算停下来时。
身后的元顾突然疯了一样朝反方向跑去,速度之快,嘶吼着嗓子喊道:爹!!!
元顾!你去哪!
怎么公然喊爹了,谁受得起啊。
草原里坑洼不平,元顾连滚带爬地朝前面跑,路寒舟追不上打算化龙,可发现他根本使用不了灵力。
一转身,连江宁灼都不在了。
旷野之下只余他一人。
心魔起,阻碍生,若想跨道,必先越己身。四周回荡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路寒舟一听就知道谁,朝着空中骂道:死神棍,别在这里故弄玄虚!信不信我把你胡子都扯掉!
是徐之辈的声音。
徐之辈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能听出来,还顿了一下,才继续装腔作调道:是你们自己一步步踏入我的阵法,并不是我请你们来的,与你辩解无益,自行战胜心魔再来威胁我吧。
声音虚幻不定,最后随风飘散在了空中。
路寒舟拳头紧握,他最讨厌这种伎俩。可不得不承认徐之辈能力远凌驾于他们之上。
能让两个宗主级别的人悄然无声毫无察觉踏入阵法,便是厉害之处。
下一瞬天旋地转,路寒舟眼前一片漆黑,仿佛坠入了深渊。这种濒死感再次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打败心魔才能见到徐之辈。
他其实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的心魔是什么。
穿书前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早就成了常态,他不是矫情的人自然也就在岁月变迁中接受了这个事实,可的确有一个缠在他心头挥之不去的噩梦那就是病痛。
二十年来在药罐子里泡大,每日都面临着比昨天更糟糕的身体,不知道自己哪天就突然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病痛是他一辈子发自内心的恐惧。
没有什么比提前预知且无法挽回的死亡更可怕。
可眩晕感消失睁眼后,他看到的不是病房,而是封宗的五坛花院。
江毅澜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神识是在身体之中,可视角却在本体之外,换句话说,更像是在看一个故事。
不安感席卷着他,他不知道自己的心魔为什么会是这种场景。
年少的路寒舟套在封宗的课业服里,脸上刚褪去稚嫩,十分温和俏皮。
他抓着江毅澜的衣角撒娇道:师尊,求求你了,就让师兄陪我回去可以吗?
当时修为刚及炼气,还不足以打开乾坤袋的禁制,拿东西只能背个小包袱。路寒舟将包袱颠了颠,冲江毅澜投去祈求的目光。
今日是他离开涛花门的整一百天,按照规定他需要向原先宗门长辈汇报课业情况。
也就是他的父母,他今天要回家。
江毅澜捋了一下白须,为难道:那你去和你师兄说啊,他要是同意了不就行了,你来求我有甚用?
师兄他说他要闭关!路寒舟脸上莫名泛起了一丝红晕,不满中透露着些怨怼,抿抿嘴道:他他那个人死脑筋,非说掐对时辰最好提升修为,只叫我快去快回。
说起这个他就气。
见求江毅澜也没什么用,路寒舟干脆就抱着自己那把沉甸甸的佩剑出门去,留下了一个幽怨的背影。
心里说坏话道: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教训那个死脑筋。
路寒舟也未想到少年寒舟如此活泼,和他书中了解那个丧货大相径庭。
他头也不回地跑出了五坛花院,并不知道此一去经年沧桑,再回来已经物是人非。
少年心性大都贪玩,封宗和涛花门相距有些距离,见日头还早,路寒舟转身就御剑穿过了无名河到了人界。
曾经需要师兄带着去骑灵狮才能跨越的界碑,他现在轻而易举就能穿过。
只不过学艺不精,没有师兄在身后靠着,摇摇晃晃不太稳。
人界的动物不比修真界有灵力滋养,见前面几只鹰俯冲而下,路寒舟当即就想欺负弱小。
御剑追去,还装模作样学着长辈的话语呵斥道:区区鹰妖,还不赶快束手就擒!念你生灵若无害人之心我愿放你一命!
中二病忘了这是在人界。
没人知道他追的只是一直普通的小鹰。
人界寻常百姓没见过世面,见了个会凌空的连八旬老妪都要跪拜好久,更别说这降妖的了。
路寒舟刚捉到小鹰就看到地上跪了一大片,有人拜神,有人求财,更离谱的还有求子的!
吓得他御剑不稳差点摔下来。
虽然许多仙门都默认受着,可路家不同,他们也算三天两头要往人界跑,并不觉得自己比普通凡人高贵多少。
路寒舟化了股清风扶住那些砸下的膝盖,便朝旭日山而去了。
倒显得有些大家风范。
他之后又在旭日山游荡了玩闹了一会,野果的汁水将白衣服染了个透,见差不多日落,才往山上走。
父母繁忙,每当日落之后才能得空,他也是不想回去添乱。
可一股不安围莫名绕在心中。
路寒舟在一旁看着少年寒舟紧皱的眉头,又看了眼山上遍布的烽烟,便知道这是路家被灭门那天。
他走到少年寒舟面前挡住他的去路,大喊道:不能上去!快去求救,去求江宁灼,随便谁,总之不能上山!
他语无伦次喊着,忘了当年的江宁灼也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可少年寒舟听不到他的声音也看不到他,只自顾自沿着小路跑上山头。
兜在衣服里给家人的果子咕噜噜在上山后坠了满地。
人都道修真界旭日山每逢落日余晖美景天下第一。可少年寒舟登顶后,除了绝美的夕阳,看到的是漫天火光,尸骸遍野。
看着那片正在被火海吞燎的废墟,路寒舟共感强烈,有一股极强的吸力将他吸入了少年寒舟的身体之中!
遍布百骸的疼痛感传来。
不!!阿爹!!阿娘!!他膝盖发软疯狂跑入火海之中,锤着涛花门紧闭的大门。
分卷(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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