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郎?”
“我在这。”聂易将床上女子扶起。
“这是哪里?”仪宁敏感地察觉了环境的变化,略有些不安地抱住他的手。
“昨天弟子们打斗,把一些物什给打坏了。今天工匠们来修缮,正好把我们的院子也修一下。”
聂易现在说瞎话是越来越顺畅了。
“我们这几个月先住在这里,等修好了再搬回去。”
其实,他也不算撒谎。
他的确是让人修房屋了。
他让人照着名剑山庄的大致布局,修一个类似的。
等修好了,再带着仪宁住进去。
至于他费这么大功夫,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要将她一直留在这吗?瞒着她名剑山庄已经没了的事实?
聂易自己也没想清楚。
他只是下意识这么做了。
…………
一直到沐浴的时候,聂易还在纠结。
最近两天,他过于反常了。
一切好像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她是胡令钧的妻子。
她丈夫都已经被他杀了,他还留着她干什么?
可是
一想到杀她,他心里就不舒服。
聂易靠在浴桶边思索半响。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心变软了,见不得人杀弱小妇孺。
“唉”
罢了,罢了。
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留着也不会有什么事。
她连练过武的几岁小儿都打不过。
难道能影响自己?
想通后,聂易放松了许多。
哗啦一声响,他从浴桶里站起身。
正要迈出去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
“钧郎,你洗完了吗?”
是仪宁。
丫鬟给她洗完澡后,她想起“钧郎”没拿亵衣,就给他送过来了。
哑奴欲哭无泪。
因为谷主嫌弃衣物在浴房里会湿润沾水。
平日里都是谷主沐浴完,他才把衣物送进去。
但这位姑娘不知道啊。
他向仪宁比划手势,仪宁也看不见。
他又不敢上前碰仪宁。
正当他和丫鬟们解释时,仪宁拿起衣物就过去了。
也怪聂易选的住所太好。
一路上,仪宁虽然看不见,却一下也没有磕碰过,顺利地就找到了聂易。
“钧郎,你洗完了吗?”
仪宁的声音一响起,聂易下意识就坐回桶里。
哗。
好大的一声响。
“还没有。”
刚坐回水里,聂易就后悔了。
他都已经站起来了,为什么不拿布巾先裹上呢?
现在可好,溅起的水花把干布都打湿了。
“钧郎,你忘拿衣服了。我给你送过来了。”
“不”
“我进来啦。”
没等聂易的拒绝说出口,仪宁就已经开门进来了。
“嗯?你刚才说什么?”她没听清。
“没什么。”
聂易紧张地看着屏风上的身影,简直如临大敌。
“你把东西放在那就好,然后就出去吧”
他快速地说完这句话。
生怕仪宁从屏风那边过来了。
但他没想到,他的语气却让仪宁误会了。
“钧郎。”
仪宁沉默了片刻,才低落开口: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因为我看不见,所以我什么事都做不了。甚至给你拿衣服这么简单的事,都要你担心”
聂易傻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话竟然让女人误会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戳到了仪宁的痛点。
但听到仪宁伤心的语调,他心里也不舒服,忙解释道。
“没有。我没有嫌弃你。”
“我只是,只是”
只是害怕她进来。
可她又看不见啊?
聂易感觉自己陷入了误区。
他突然恍然大悟。
对啊,就算这女子进来,她也看不见。
自己何必如此扭捏?
聂易定定神,平静道。
“夫人,你送进来吧。”
仪宁端着衣物进来了。
聂易虽然嘴上淡定,身体却诚实地紧张起来。
他不自觉地拿下一旁的布巾,盖在了自己前胸上。
后背也紧靠在了浴桶边沿。⒫ǒ⒅.⒜sΙ⒜(po18.asia)
屋里的水汽蒸得仪宁面带红晕。
刚刚沐浴过的她好像清水出芙蓉一般,让聂易有点看呆了眼。
“钧郎,你这几天练武累不累啊?”
仪宁一边整理衣物,一边聊闲话。
“爹对你是不是很严厉?”
聂易猛然回神。
对!
差点忘记胡开泰的事。
“不累。”聂易仿若不经意地回答,“爹出门了。他的武功许久不进益,想出去练练手。”
“出去多久啊?爹不管名剑山庄了吗?”
出去多久?聂易凝眉思索。最起码十几年不能回来吧?
“爹没有说归期。恐怕要武功增进许多后,他才愿意回来。”
聂易集中精力编织胡开泰的故事,一时间没有注意周围。
“名剑山庄的事,他都交给我了。你不用担”
他突然身子一僵。
不知何时,仪宁已经走到他身后了。
她的小手放在他结实的肩臂上,好似不经意地滑动。
“钧郎,你既要练武,还要管理山庄庶物,真的好辛苦啊。”
“我身为你的妻子,却什么都帮不上你。”
仪宁叹了一口气。
“我给你揉揉肩吧。”
说完,小手摸到男人肩部,按捏起来。
柔嫩的手心紧贴聂易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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