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手电筒一照,众人目眦欲裂。
只见两条白花花的人影在地上滚来滚去,战况非常的激烈!
张秀红立刻尖叫起来。
“还不快上去把人分开!”吴国安眉心直跳。
荒唐,这简直荒唐了。
五个民兵一齐上,总算把刘二柱从何春富身子底下拖出来了。
“红子,我对不起你……”刘二柱被拖出来嘴一张就说了这句破话。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张秀红像琼瑶剧女主角一样,拼命地摇头,还作势要远离这里。
一转头看到了被两个民兵撑着,勉强站起来的何春富。就是这个狗东西,刚刚把她男人压了!
一瞬间新仇加上旧恨,张秀红脑子还没动,手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手臂抡圆了就给了何春富一个猝不及防的大嘴巴子,抡他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刚准备叫屈的何春富被打得脑子一懵,半句话都没挤出来。
“大队长啊,我命苦哟,我也不想活啦!”打完人的张秀红声泪俱下。
吴国安生怕她也跟孙琴一样,一言不合人先倒了,连忙安慰她:
“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看看刘二柱,他身上的大裤衩不是还在的吗?”
咦?
张秀红泪眼朦胧地回头看了一眼,刘二柱萎靡不振:“红子,红子我也不想活啦,你去哪里我陪你。”
说着,刘二柱就要哆哆嗦嗦回去拾拖在澡盆边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起来。
“刘二柱!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干什么害我!你会有报应的!”
何春富总算缓过来一口气了,跟泥鳅一样在民兵的手里不停地扭,冤枉得要吐血了。
“大队长,我是被冤枉的啊!我根本不想压到刘二柱身上,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想跟他做那些龌龊事,你信我啊,你信我!”
震惊。
原来何春富也知道世上有龌龊这两个字。
他仿佛在上演窦娥冤,吴国安差点就被他的表象蒙蔽了。
再一看他脱得精光的上半身,和解了裤带、裤腰垂到大腿弯上的下半身……何春富也好意思叫屈?
吴国安立刻就想起来把张秀红打流产的刘老太了,这两个人简直如出一辙,干了坏事自己最委屈,这叫什么,这是天生的坏!
“把何春富同志的裤子提起来,带走!”吴国安冷酷无情一声令下。
“我冤枉啊——大队长,我是受过表彰的,我大义灭亲,我是好人,组织都认可我是好人……”
何春富绝望地蹬着腿,被两个民兵拖着往外走。
一声高亢的尖叫,一个小老太太就在这时撞到了门口,刮旋风一样,把鞋一脱,举着鞋底就冲着何春富的嘴巴子来了,“吧唧”一下把他头抽得直打转。
“我今天就要替组织除害!”
何春富:“……”
他本来就喝了白酒有点不清醒,现在又一连被扇了三个大耳刮子,一次比一次凶,何春富耳朵已经开始嗡嗡的了。
“妈……表打了表打了……”他居然开始大舌头了。
也难怪,三个大耳刮子都扇的他左边嘴巴子。此时他的左脸已经高高肿了起来,鼻子陷在肉里,眼睛斜着嘴也歪着,再也不能意气风发地指点江山了。
“别叫我妈!你害苦了我家小琴啊!”
来的正是四婆,孙琴还昏倒在地上,四婆抱着孙琴嚎啕大哭。
“何春富,你这个千刀万剐的畜生,你对不起小琴啊……”
一听这话,何春富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这才多久,四婆都知道消息过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干的这事在队里传开了!
这可真是天塌下来了天塌下来了。
何春富无比绝望,他本来还想找找人花花钱把这事压下去呢。本来知道这事的就刘二柱一家跟大队长和他带来的五个民兵。
现在可怎么办哟,传开了他难道要一家一家给好处吗,他也没那么多好处可给啊。他是不是要完了。
一时间,何春富急火攻心,挣扎着要回去揪刘二柱,嘴里发出“唆唆”的音。刘二柱说谎!
“老实点,不许动!”两个民兵一左一右按住他,把他往队里的小黑屋带。
松梗大队今天注定是无眠之夜。
各家各户没睡的都睡不着了,已经睡了的都爬起来了,打着灯点着油,都在路边看。
十里长街送春富。
何春富一脸的悲愤,被压着从人群里走过。他的嘴里不停地嚷嚷,多亏了四婆那一鞋板底,嚷嚷了半天没人能听懂他说什么。
大人小孩都在指指点点。
在他后面,跟着委委屈屈的刘二柱。刘二柱臊眉耷眼,一份忍辱负重的样子,低着头藏在张秀红后面。
张秀红大声说:“做错的又不是你!你怕什么躲什么?”
何春富这个人平时跟乡亲们还是有点距离的。他原来是大队长何贵生亲戚,后来何贵生倒了他自己得了大义灭亲的表彰,很是高人一等。
就算现在落魄了,丢人了,队里的老老少少也有点惧怕,不敢直接开他玩笑。
但是问问刘二柱就没事了。
“二柱,你怎么去了老何家那个屋子里,还是大晚上去的。”
刘二柱老老实实道:“我去送澡盆,老何家的那个孩子托我给他打了个澡盆。我去的时候天还亮着,我家小麦和我一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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