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八月底的时候,江寇便请搬家工人去他家收拾东西,把需要的东西收拾出来寄去帝都,剩下的扔了也可、卖了也可。
这几天毓秀和江寇一直黏在一起,自然跟着江寇回了他家。
江寇家在本市出了名的富人区,住着独栋大别墅,他的爷爷奶奶已经搬去帝都了,大别墅就这么空着,走进去都能嗅到一股寂寥的气息。
搬家工人开始忙碌起来。
江寇带着毓秀上楼,收拾房间时不知从哪儿翻出一卷录像带。
录像带完好保存在盒子里,一点也没有受到时间的侵蚀。
江寇拿着录像带翻来覆去地看,转头对毓秀笑道:“都什么年代了,我以前还拿录像带拍视频,太老土了吧。”
毓秀也笑。
他还记得江寇有那么小半年特别喜欢用录像带保存视频,每天拿着录像机到处拍,后来时间长了,也觉得麻烦,就没再拍了。
不一会儿,江寇又翻出一台放映机,他拉着毓秀坐下,两个人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看着录像带的内容。
想不到录像带还记录了毓秀在江家玩的那几天。
那几天正好是江桑即将搬去帝都的前几天,毓秀住在江家,被江寇带着上蹿下跳地惹事。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居然跑去超市买了一堆做蛋糕的材料回来……哦对了,好像是当时江寇喜欢的女生要过生日了,他想亲手做个生日蛋糕送出去。
然而蛋糕不好做,生日蛋糕就更不好做了。
他们在厨房里捣鼓了大半天,连烤个蛋糕胚子都要烤焦,焦味成功吸引来当时脾气不太好的江桑。
江桑沉着脸,当场把江寇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场面把旁边的毓秀吓坏了,脸色发青,缩着肩膀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等江桑教训完江寇,才慢吞吞地把视线转向毓秀。
毓秀立马咽了口唾沫,紧张兮兮地仰头望着高了他大半个脑袋的江桑。
录像机就摆放在毓秀身旁的柜子上面,把毓秀的小动作和小表情都拍得一清二楚。
江寇指着映在墙壁上毓秀的脸,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哈你那样子也太搞笑了吧,好像我哥会吃了你一样。”
毓秀服了,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黑历史:“刚才又是谁被你哥骂得要哭不哭的样子?”
“……”江寇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忿忿地捶了两下旁边的抱枕,“我哥也太凶了,难怪找不到女朋友。”
放映机还在继续。
令他们大跌眼界的是,接下来江桑并没有指责毓秀,而是冷声冷气地问毓秀是不是想吃蛋糕了。
虽然毓秀对甜食没那么热爱,但是也不排斥,加上他可能被江桑严厉的表情吓懵了,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
然后,江桑撸起袖子,穿着昂贵的西装开始在厨房里做蛋糕。
江寇:“……”
毓秀:“……”
他们以前都没发现,江桑的行为这么奇奇怪怪。
江桑也是个烘焙小白,好在他的学习能力比两个高中生强太多。
两个小时后,一个看起来勉强的蛋糕诞生了。
江寇新奇极了,尽管知道这个蛋糕的味道可能会很死亡,却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地拿起勺子就要伸向蛋糕。
结果勺子还没碰到蛋糕,就被他哥绝情地一把抢走了。
“哥!”江寇委屈地喊,“你抢我勺子干什么?”
他哥连一点余光都懒得撇给他,扭头把勺子递给跟只兔子似的小心翼翼站在边上的毓秀。
“你来。”
兔子看着眼前的勺子,葡萄一般的圆眼睛被惊讶填满,他甚至当场结巴了:“啊这,江桑哥哥,你这是?”
江桑说:“给你做的。”
毓秀愣了半天,又不可置信地啊了一声。
“拿着。”江桑把勺子往前递了点,态度强硬得不容拒绝,“尝一下。”
屏幕外的江寇看着这一幕,也是被震撼到半天没缓过来。
屏幕里的那个人还是他哥吗?
怎么感觉越来越奇怪奇怪怪的了。
他哥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吗?
不,不像。
说好听点,他们一家四口都是比较独立的人。
说难听点,他们一家四口都是比较自私的人。
他们家的人都不会牺牲自己的时间为家人做这些小事,因为对他们家的人来说,做这些小事的时间又可以赚上很多钱了。
缓过来后,江寇心里五味杂陈,他转头看向毓秀,发现毓秀怔怔望着墙壁上转动的录像带内容。
后来,江桑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他们身边,不管是在玩的时候还是在吃饭的时候。
有次江寇想和毓秀玩双人游戏,结果他的位置被江桑抢去了。
江寇气得直跳,在江桑面前无能狂怒:“哥,你都不上班的吗?我们放假呆在家里,你也呆在家里,你和我们能一样吗?”
江桑手上十分笨拙地操纵着手柄,面上云淡风轻地说:“我就不能在家办公吗?”
“你好端端的干嘛在家办公啊?你这不是打扰到我们了吗?”
江桑终于瞥了自己的暴躁弟弟一眼,语气跟着沉了下来:“怎么?这栋房子是你买的吗?只允许你在家不允许我在家?”
“……”江寇被怼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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