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田田真想不明白:“你说你这有啥好听的啊?人家都是一家人了,你这个外人,听什么墙脚?”
言自西恨不得把谈田田的头薅下来。
她发誓,等团队解散那天,她一定要写一首diss曲目送给美丽的地下八英里冠军谈田田小姐,以此纪念她为拉低团队智商而做出的杰出贡献。
禾悦解围道:“我们是队友,就是一家人,怎么能用外人来称呼呢?”
言自西心想,禾悦此人,虽然刚认识的时候觉得这人有点白莲绿茶,在训练生节目里一直想要和她搞cp捆绑,若有若无搞些小动作,言自西看在眼里,但也不在意。
后来机缘巧合成了团,沈妍看重她,言自西便对她多了一份注意。接触久了,才发现这女孩,是有些心机,但都无伤大雅。
既然是队友,那就是伙伴。
现在发现,禾悦这点小心机,有的时候还是有妙用的。
轻飘飘一句话把没脑子的谈田田给堵了回去。
“反正我搞不懂你到底在听什么。人家小姨和侄女,不住一个屋,跟你住一个屋啊?”谈田田嘟哝一句,哼了一声,拿起自己的衣服往浴室去。
言自西哑然,抬头对上一脸绿色的禾悦,两人目光相对,彼此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对谈田田智商的怀疑。
这二百五。
大笨蛋!
禾悦怕言自西尴尬,拿着耳机到阳台听歌,吹风。
留言自西一个人继续着她的偷听大爷。
三分钟后,她也放弃了。
因为她的耳朵里只能听见谈田田的哗哗洗澡水的声音,以及她在浴室里纵情高歌的声音。
——有的时候真的想让她闭嘴。
永远的那种。
因为什么都没听到,所以想象空间太大,言自西一整晚都没睡好。
还做了个噩梦。
翻来覆去,想要逃脱却没办法。
她看到海边的屋子,有一扇大玻璃门,门内有随风而动的纱帘,缓缓徐徐,带着风的韵律。
若隐若现之间,她看到逆光的人影,勾勒出的线条温和又明显,就站在帘后,像是一场梦,靠近她,就能捕捉进现实。
言自西不受控制地向前,期待着那人回眸,推开门,冲着她灿烂一笑,呼唤她的姓名。但迎接她的,却是依旧模糊的纱帘,还有随之而来的另一人。
她拉起了她的手,轻柔,细腻,指尖触碰指尖,顺着骨节往上蔓延,如一阵晚风亲吻而过。
那个人搂住了她的腰,细的腰。
她好像被逗笑,脖颈被那人的头发蹭得有点发痒,于是忍俊不禁地笑起来,带着轻松和惬意,以及一丝慵懒的性感。
吊带的边往下滑,跨在手臂上,那人用牙齿叼住,慢条斯理地往下拽。
言自西觉得海风好湿润,空气里带着一种咸味,她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又一声,在海鸥的鸣泣之间,传过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细吟。
春鸟啼鸣。
好不甘心。
她被桎梏在原地,无法逃脱,喘不过气,于是只能眼睁睁看世界被春—色覆盖,见稚嫩樱桃染上血色,被叼走了果实,雀鸟飞离,如影掠过。
光怪陆离之间,言自西被拉扯不断。
她时而觉得那个人就是她,时而又觉得,给她快乐的人不是她。
一些梦幻都被破碎,海浪打过来,玻璃一下飞散开,落得满世界都是。那个人的面容一样被言自西看清楚。
斐凝。
言自西心中一空,大有恐慌之意,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有些作呕。
谈田田和禾悦还在熟睡,两个人盖着两床被子,谈田田睡觉的时候居然最老实,像一块白色的木砖,摆在床上,一动不动。禾悦却和她正相反,一脚搭在谈田田的身上,大大咧咧,被子都散落了一半。
要是往常,言自西会好心给她拉下被子,主要是看不过白色的东西一半搭在人身上,一半落在地上,惹了一身尘埃。
但是今夜,她被噩梦惊醒,直往卫生间冲,对着镜子干呕。她抬头看了眼镜子,镜子是扭曲的,她的脸已然看不清楚。言自西好害怕。这种害怕是面对谈田田的时候没有的。她直觉地知道,斐凝是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不管是她现在身份的便利,还是她所在的位置和权利。
更让她觉得恶心的,是居然会做这样的梦的自己。
那种偷窥的情绪,心痛像针扎进来,耻辱,不爽,却还有片刻.....想要梦下去的欲-望。
听她的声音,看她的光影,在海风里感受到她的湿意。
明明被拒绝那天就想好了,暂借这身份姓名,伴她左右。
但是危机感和独占欲,总是来得突然。
想到她,言自西终于冷静下来。
言自西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没敢太用力,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想着,要是打得太用力,留了印子,明天化妆老师得遮半天,到时候被人拍到,又会有一通乱七八糟的绯闻。
她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不抽烟,但这个时候总觉得手里要有根烟。想知道那些人说的事情是真是假,想知道抽烟之后,是否真的就会忘却烦恼。
她捞了件衣服,站在阳台,却没想到隔壁阳台,有人也没有睡着。
斐凝站在阳台,抬头望着月亮,她手里拿了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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