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泡澡的时间,苏戈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许是这些天经历的事情有些多,又或者是情绪状态过于紧绷,苏戈在热气氤氲间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苏戈是被隔壁传来的奇怪声音吵醒的。
男人努力压抑却依然清晰的轻呻声穿过隔音效果并不好的墙壁遥遥传来,听得苏戈嗓子发干,脸颊微微地烧了起来。
她迷茫地眨眨眼,眼神渐渐恢复了焦距。
方才难得的安眠让她此刻精神十分放松,睡着前的重重困扰像是一场梦缥缈虚无,但耳畔不容忽视的男声让她微微皱了眉。
同时,小珀敲门的声音响起。
“苏戈姐?”小珀看她在里面呆得有些久,不放心地询问,“苏戈姐你洗好了吗?”
苏戈适才回神,清了下嗓子,回道:“小珀,我刚刚忘记拿衣服了,你帮我拿进来。”
不高不低的音量,隔壁应该是听到了,因为那男声明显消失了。
门外,小珀嘟囔:“浴衣吗?我找找。”
刚准备转身去找,便见浴室的门被打开,苏戈裹着浴衣一身水汽出来:“我刚刚记错了,已经拿进来了。”
刚洗过澡的苏戈出水芙蓉般,更明艳动人了几分。小珀忍不住抱着她的手臂蹭了蹭,贪恋道:“苏戈姐,你身上好香啊。”
“救你嘴甜。”苏戈不动声色地将门掩上,浅笑,“我刚泡过澡,湿气没散,你如果用厕所的话去我房间那个。”
“哦,好。”小珀不疑有他,已经去给苏戈拿她会用到的面膜和护肤品。
苏戈对着镜子贴面膜时,神思悠悠地回忆起池彻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年他扛着压力在队伍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上场,力挽狂澜赢下比赛,并且实至名归获得了MVP,吸引得无数小姑娘争先恐后地打听他的号码。
但他却在庆功宴上喝醉后,被她拖着回家时,黏黏糊糊的勾住她的腰肢,弯着背,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说过这句话:“你身上好香……”
啊!
不准再想了!
苏戈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动不动就想池彻的心情不太好受。
同一盏圆月下,明德小区家家户户的灯光稀疏亮着。
号楼三单元顶层的公寓内,男主人沉默地穿梭在打包箱的过道里,基础的生活用品和衣物分门别类地归纳好。
准备的纸箱还没有装满,他便没了动作。
似乎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带走,他把这间公寓保留得像是一个横亘了十年时光的纪念品,里面的东西本该只属于这里。
唯独院里的一年四季。
如果他走了,似乎便成了荒芜。
隔天中午,搬家公司进进出出,抱着课本的两个女生让到一旁,小声地说:“怎么现在搬家?”
小区里大都住的是高三生,现在十二月,前不着高考,后不着复读,这个搬家时间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直到两个女生看到池彻拎着个猫咪太空包下来,惊喜地互相提醒:“是池学长,池学长。”
池彻认出这是上次在电梯遇见的两个女孩,点头打招呼。
“学长要搬走吗?”
池彻:“嗯。最近工作忙,住在医院附近比较方便。”
马尾女孩咬唇,这样藏不住事的年纪,沮丧的情绪瞬间卷走了眼底前一秒的悸动与欢喜:“那,学长有机会常回学校看看。”
池彻微笑:“会的。”
临近医院的春喜别苑,小区设施较之四中附近的明德小区提了几个档次,绿化完备,周边娱乐齐全,独幢小别墅,私密性极好。
住的近了,上班时间大大节省了。
刚住了没几天,医院同事不知从哪得知他搬家的喜讯,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晌午,拿着酒水礼物热闹地通过物业敲开了他的门。
池彻瞧着这唐突的阵仗,直到看见走在人群最后的裴敬颂,明白了。
“怎么不在四中那住了?”裴敬颂直截了当,一点也不见外,“苦肉计好用吗?”
池彻:“你想说什么?”
裴敬颂笑笑,逛着继续参观房间。
科室的同事忌惮着池医生的威名,不敢闹得太过分,只热热闹闹地在客厅厨房活动。
不像裴敬颂,进门后仿佛这是自己家似的,一间房一间房开始打量起来,期间不乏绘声绘色地点评。
“这个房间怎么锁了?”
“免得你进去。”池彻直白的回答。
裴敬颂死皮赖脸跟着池彻参观房间的时候,科室的同事在客厅里不住地往楼上瞥,一边窃窃私语着:“池医生和裴医生会不会打起来?”
“打起来我倒不担心,我害怕他们在今天的饭菜里的下毒试图害死对方,那样我们可就遭殃了。”
池彻空降胸外科,入职第一周便顶替裴敬颂“胸外第一刀”的位置,操刀裴敬颂病人的手术。
据说当时裴敬颂一气之下摘了胸牌走人。
见裴敬颂像是来丈夫住处抓奸的妻子一样没完没了的逛起来,终于受不了,胳膊伸过去,挡开他还要继续推房门的动作,无情地拆穿:“差不多就行了,再看也没有给你住的房间。”
裴敬颂打从胸外科到了急诊室后,薪资待遇大幅缩水,也不知真穷还是假穷,嚷嚷着没地方住了,托朋友靠亲戚地要找房子租,还说什么合租最好,便宜而且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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