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川见过许多这样的人,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易容之人,唯有一个不是。那是一个少女,有着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容,却有全天下看起来最为智慧的眼睛。舒望川曾一度以为,他们是极为相似的人,谁想最后却是完全不同。
他和这个女子并不相熟,哪怕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勉强也算彼此的亲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到她的缘故,舒望川突然觉得眼前的周象有些像谢狂衣,尤其是那种锐利得能割伤他人的气质。
他不再往下想了,而是看向太平道人,笑盈盈地解释了自己方才的些微失态,哪怕对方可能根本察觉不到:“这便是令孙吧,果真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险些将我镇住。”
太平道人却未按照往常谦逊接下这句赞扬,而是转头看向“周象”。
舒望川微微挑眉,身体姿态跟着调整,不算过分紧绷,却能随时应对各种突发意外。
“周象”将手放到脸与脖子交界之处,显然是要撕下什么。
舒望川想到自己方才猜测,并不觉得惊讶,只是觉得事情越发有意思起来。太平道人带人易容见他,自然是冒着可能触怒他的风险做下此事,什么样的人才会让太平道人这么个左右逢源,不爱得罪他人的人,做出这样的事呢?
谢连州撕下脸上面具,这是失去傅萱后,太平道人所找到的新的易容大家为他进行的易容装扮。
谢连州易容成周象,只是为了避过旁人耳目,避免在事情开始之前提前引起血刹宫的注意。他先前带着宋瑛尸体,离开蜀中的一路都在太平山庄的产业下进行,自然有太平山庄的人为他收尾。
如今要来天域山,作为血刹宫头号敌人所在之处,此处必有血刹宫的眼线棋子,又不是太平山庄能插手的地界,不得不小心行事。
而见到舒望川之后,坦诚反倒成了最好的法子,也是最不会牵连太平道人的方式,所以谢连州二话不说,立时卸下伪装。
这么想或许有些对不起周象,但舒望川不得不承认,易容之下的这张脸,是配得上谢连州这双眼的。
他对谢连州道:“幸会,谢少侠。”
身为武林盟主,他的消息虽不像太平道人那样灵通,却也绝不可能太过闭塞,整个江湖发生的事情,大大小小,都会送到他案前,让他过目,对于谢连州这个人物,他就算说是久仰大名,也不算是过分了。
对于舒望川能认出他这件事,谢连州不是太惊讶,虽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他相信,作为一个弄垮侍月阁的人,他的画像早就源源不断地送到舒望川手中,运气再坏,至少也应当有一副确实画得像他。
谢连州开门见山道:“我请太平道人带我来见你,是为了与你共商血刹之事。”
“哦?难道你想弄垮血刹宫,就像弄垮侍月阁那样?”
说完,舒望川换了个姿势,看起来好像比刚刚更加轻松随意一些。可光看他的指尖,谢连州便知道,他反而比方才更加用力了。
谢连州收回目光,道:“正是如此。”
舒望川看着他,像是在看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一样,循循教导:“十多年前,我团结了中原所有门派一起抗击血刹宫,也没能将他们彻底剿灭,只是将他们赶到西域,如今,没有人想再经历一场那样惨痛的大战,你如果想让我联合其他门派一起完成这件事,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谢连州道:“舒盟主,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想让中原武林去做这把尖刀,他们大多是宽厚的好人,还有一些是见风使舵的投机者,这样的人做不了尖刀。我只是希望在适当的时候,你们可以来进行这个收尾,这一次,不要再给血刹宫修生养息的机会,彻底地铲除这个门派和他们的功法。”
血刹宫的功法决定了他们天生与正派无缘,就算入门时是心存善念的普通人,除非心志坚定着,成日浸润在这种邪恶功法之下,必然会变得残暴阴邪,双手沾满鲜血。对于这样的门派,毁去他们的传承才是最为重要的事,这是十多年前舒望川想做却没能做到的事,如今谢连州将它放到他眼前。
舒望川道:“那么谁来做尖刀?”
谢连州起身道:“自然是我。”
在舒望川开口说话之前,他又补充道:“当然,也不只是我。南疆秘宝落在血刹宫手中,先前为了夺回这份秘宝,他们不惜与血刹宫合作,截杀朝廷命官,如今若有人愿意杀掉血刹宫所有高手,他们一定愿意参与进来,亲自夺回自己的秘宝。”
只不过对于这些南疆苗师来说,他们的最终目的便是夺回秘宝,一旦取得,便不会再对血刹宫的人穷追不舍。所以他们只能做和谢连州一样的尖刀,却不能做最后的罗网,这也是他来寻舒望川的理由。
舒望川不会不明白,而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有一些心动。
谢连州的话却未完:“如无意外,采风堂的人也会有所助力。”
舒望川看向谢连州,他不知道,当年那些师长前辈,看看他和谢狂衣,是不是像他现在看谢连州一样。
第124章 连横(下)
谢连州离开天域山后,?一路向京城赶去。
在骏马之上颠簸起伏时,他偶尔会回想起先前与舒望川对话的场景。他看起来比谢连州想象中温柔和善很多,待人接物也足够客气周到,?很难让人想象他会有多少心机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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