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
一圈, 又一圈。
还是没有人。
希斯莉像一个被遗忘的幽灵,看不到实验室“外面”的场景, 对时间更一无所知;麻木爬上她的脚背, 像藤蔓在她的皮肤里注射了毒汁。
但这一次,希斯莉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她不用奋力逃脱, 只需要平静地看着过去的自己。
穿着白裙子的希斯莉被机械臂提起,放进固定椅,提取头盔剥离了她此时此刻的一切。
透过远方不知何时多出来的雾气, 希斯莉可以看见原料被传送到流水线上, 制成一箱箱名叫“孤独”的产品。
提取结束后, 机械手臂又将过去的她从固定椅上拆下来。她软软地滑了下去,像一只破掉的洋娃娃。
“都过去了……”希斯莉看着过去的自己,轻声说道。
“都过去了。”她收回目光。
梦境在希斯莉的脑海中轰然破碎, 肯一直醒着, 直到希斯莉从梦境中挣脱,这才把她揽在怀里,抱着哄了哄。
——你害怕吗?
“不怕。”
希斯莉躺在另一个自己怀里, 打了个疲倦的小哈欠。
肯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揉过她的长发, 直到把希斯莉揉得筋骨酥软,她这次并没有在梦境中丢失什么, 因此睡意也卷土重来的十分猛烈。
五分钟后, 两只希斯莉又黏在一起, 睡着了。
哥谭的天气阴雨连绵,暗沉的光线很适合睡回笼觉;希斯莉本体在大床上昏迷状狂睡,而披着亚巴顿皮的希斯莉还在兢兢业业演戏。
这还是亚巴顿第一次见到这么污浊的——堪比恶魔的——纯种人类。
黑发青年在待客沙发上拘谨地坐下,修长、纤细的指节神经质地彼此搓揉。
汉尼拔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脸上一直挂着让人无可挑剔的温和微笑。
亚巴顿·汉德伍克,单单用肉眼扫过,就能被品鉴出是超一流的食材。
他雪白的肌肤像上等草料养出的小羔羊,柔软的喉咙和纤细的后颈迅速激起了汉尼拔的猎杀欲望。
更何况,他身上那种矛盾而脆弱的艺术品气质,忧郁而惊惶的天然做派,无一不说明着,这个过分美貌的青年在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
亚巴顿·汉德伍克很显然不太会掩藏自己,但大众口味的酱汁配合绝佳的食物,也可以碰撞出让人迷醉的滋味。
汉尼拔给他倒了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咖啡,有意无意绕过他的背,在亚巴顿的对面坐下,观察着他的表现:
黑发青年停止了拨弄自己的手指,紧张、礼貌地道了一声谢,并接过咖啡杯,将其紧紧捂在掌心里,似乎要从中汲取他需要的力量。
“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汉尼拔用一种带着笑意的声音说,“别紧张,放轻松……如果你觉得合适的话,我们先聊聊。”
亚巴顿·汉德伍克大概被他的笑容麻痹了一下,第一次显得稍稍放松。
“我觉得很迷茫……医生。”
黑发青年像一只慌张的小羔羊,他的眼神也很迷茫,在空中小幅度挪动视线时,被汉尼拔刚好撞上。
——他做错了什么事。
汉尼拔想,两个人猝不及防的对视了一会。
心理医生读着亚巴顿的双眸,它们是温柔的纯黑色,即使有着参差的红血丝,依旧显得迷蒙又柔软。
“请讲讲看。”
汉尼拔温和地说,把声音放得平缓而有说服力,“你遇上了什么困难吗?你需要怎样的帮助才行?”
大学生——尤其是亚巴顿·汉德伍克这样的新生——更不可能会遇见什么,想都能想到有哪些,不过是情感纠纷、自认为的意难平、道德层面上的下滑。
想到这里,汉尼拔不可自控的失去了一点兴趣。他正准备说些什么,但亚巴顿出乎他意料地站了起来。
黑发青年好像突然从他自己的世界里醒过神来,短暂地清醒了一次。
几乎是惊慌失措的,他推远咖啡杯,只丢下一句含混不清的抱歉,便夺路而逃了。
汉尼拔阻拦不及,只在亚巴顿从他身边扑过时,闻到一阵温柔又清冽的雪松味道。
站在空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汉尼拔意识到,亚巴顿这堪称突兀的举动,忽然点燃了他难得的好奇心。
他一定做了什么普通人无法承受的大事,而且汉尼拔很确定,亚巴顿·汉德伍克最终还会找回他这里。
小羔羊无处可逃。
在汉尼拔一笔一画将亚巴顿的名字写入档案中时,他不知道,黑发青年正站在他身边,用和他如出一辙的角度低头看着。
亚巴顿:我从出生开始就会演戏了.jpg
戏精与戏精的巅峰对决不过如此,不过很显然,亚巴顿在这局内毫无悬念地赢了。
地狱的君主在办公室中饶有兴致地转了转,而伏案写作的人类完全无法察觉他的动作。亚巴顿弯腰摸了摸坚硬的书封,在书架下找到了一个上着锁的抽屉。
钥匙不在办公室里,抽屉也很隐蔽。
亚巴顿直起身,目光带着深意落在莱克特医生身上。
五官深邃眉目充满别样魅力的男人在灯光下愈发显得闪闪发光,可惜以亚巴顿的角度,他不但能闻到房间里无孔不入的腥臭气味,还能看见一个被削掉半边头颅的女孩凑到他眼皮底下,不甘地嘶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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