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亚巴顿再说什么,优格尔自己先微笑起来。
“在时空裂缝里,人总是容易感到十分寂寞,这点我觉得我稍稍有些理解。”
小王子的表情终于从慈祥微微变化了一秒,雪色的长睫也微微敛下,抹去了那丝清冷而有些脆弱的神情。
那边的格雷伯爵也从应激反应中重新调整过来,银发男人手撑着膝盖,低低喘着气,到底还是直起了身,朝着他们点了点头。
“好了。”优格尔拍了拍手,笑眯眯地望向亚巴顿和他的镜头,“你喜欢跳舞吗?”
———————你愿意和我一起进入这份或许危险、却也可以让人摆脱寂寞的梦境吗?
他伸出一只戴着家族纹样戒指的手,亚巴顿仅仅是低头看了一眼,就握住了小王子温暖的掌心。
“我喜欢。”
亚巴顿温声说。
走过腐烂的地毯和光线幽幽的长廊,尽头处的唯一一个房间门就坐落在那里,酒杯碰撞后的祝酒词、侍女轻语、朋友交谈的声音,都在使用希斯莉听着陌生又熟悉的语言,并且变得越来越大。
———————抢在所有人前面,优格尔先一步推开了大门。
“吱”地一声,两扇在风沙下脆得一戳即破的门朝内倒下,露出了这个“宴会厅”的真容。
“…………”
即使是亚巴顿,也暂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吊灯破碎后顽强悬挂着的灯泡还在头顶轻轻晃荡,随着镜头转换,希斯莉们不难看见,瓷器上裂掉的缝隙、地毯上被风沙腐蚀的洞窟,无不证明着,这是一个没有被完全修复完成的时空裂缝。
“这不应该……”
镜头那边,优格尔喃喃道,“为什么……?”
美少年淡紫色的眼睛里像浸了一层薄雾,微光在其中闪动,他茫然四顾。
而亚巴顿则隐隐有了一个对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这个时空裂缝的主人,很大可能,已经不再存活于他自己的地方了。
第186章 心脏
月光从破损的玫瑰花窗里倒入宴会厅中, 淡薄荧光勾勒出边边角角的轮廓,显得这片空间中回荡着的鼓掌声更加瘆人。
优格尔走到红毯的末端, 在破败的王座前静默了一两分钟,这才微微低下头去,行了一个王子的礼。
掌声仍在继续,空洞而清脆。
———————即使亚巴顿和格雷伯爵仅仅是站在原地不动,他们依旧没有接收到任何来自这片时空裂缝的“惩罚”。
小王子站在原地,神色怅惘,双目紧闭, 格雷伯爵则警惕地来到墙角,双臂在身前交叉,摆出一副防御的姿势。
只有亚巴顿还在宴会厅里自由活动, 镜头上下微晃了一会,最终在一个能够把宴会厅完全收纳眼底的地方停下。
“怎么了?”
希斯莉好奇提问道, 从梅菲斯特的臂弯里探出一个小脑袋, 扒拉了两下在吃蛋糕的亚巴顿。
“听。”
亚巴顿把裹满果酱的叉子放在唇边,抬眼看了看屏幕。
“在某些奇妙的时刻, 如果将眼睛闭上, 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就会真正传递到心中, 变得相当真实。”他轻声说。
希斯莉:?
披上山羊皮的另一只自己有时候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作为本体, 希斯莉本体精准剔除掉那些不重要的讯息, 转而提炼出一句话。
———————闭上眼睛。
在光屏上的画面呈现出静止时,黑发蓝眼的女孩子也乖乖闭上了眼睛, 纤长的睫毛小幅度地颤抖着, 像一只停在花间后不断翕动双翅的蝴蝶。
“…………”
宴会的絮语声一瞬间无限放大。
不像睁开眼时看到的宴会厅那样破破烂烂, 无比真实的谈话声在希斯莉耳边回荡着, 有着系统的帮助,即使那些人所说的语言与她知道的略有差异,希斯莉还是可以听懂这些人所说着的词语。
丝绸扇子摇动的声音轻轻,伴随着压低的笑意和气音,两名贵族夫人正在八卦另一位夫人与她拿不上台面的情人。
“你听说了嘉德的事吗?”一位夫人咯咯笑着,“她从托兹布莱森回来后还真是让人不安……”
“她的丈夫遮挡了她的辉光。”另一位夫人轻声斥责了她一句,自己却忍不住叹息,“像一块讨人厌的泥巴。”
酒杯被轻轻搁置在餐桌布上,摩擦出悦耳的风声。
有人在用金属小刀割开炙烤得当的肉类,油脂刺啦刺啦爆响出来,滴落在木盘上,伴随着粮食松软的撕裂声,絮语声逐渐升高,仿佛热带地区温暖而潮湿的气流。
“干杯,为了国王的健康………”
两对新人正在舞池中热烈地跳着舞,他们在希斯莉身边旋转,又与她迅速擦肩而过,丝绸裙子像矫健的鸟类在风中张开翅膀,鞋跟不知疲倦地敲击着地砖,笑声和小声惊呼碰撞到一起,又一下融成暗哑的呢喃。
——————这是一个曾经真实、却早已没有复原可能的世界。
耳畔被这些声音环绕,希斯莉渐渐意识到。
——————破碎的时空裂缝,像是破壳失败后静悄悄蜷缩在薄膜中的尸体,而作为一众蛋壳中唯一一个破壳而出的人,优格尔才会露出那样脆弱的表情。
时空裂缝赋予了他永恒的生命,但这位一千年前会和玫瑰花悄悄说话,温柔又明亮,心灵如同金子似的小王子,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只会感到无尽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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