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热的天,全身裹着会热坏的。
到了后半夜,穆晓晓做梦了。
梦里,雾蒙蒙的一片,她变得小小的,回到了曾经和兰儿一起玩耍的那个楼顶。
天,还是那么蓝,两个人手里依旧牵着那个风筝。
兰儿依旧是看着她温柔的笑,将手里发光的魔方递给了她,“晓晓,给你。”
穆晓晓看着她,她的心闷闷的疼,使劲抓着兰儿的手:“我不要礼物,别走好不好?”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又说不清,内心又是着急又是害怕的。
兰儿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晓晓,你拥有了幸福,不要再管我了。”
还是同样纵身一跃。
无论她怎么用力的去抓,都抓不到,晓晓惊呼一声,一下子从炕上坐了起来,她满身的汗,身子不停的颤抖,兰儿,兰儿……
这样的梦魇,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次。
小的时候最频繁,几乎是每天都会有。
后来大一点了,逐渐好了一点,可当那个十恶不赦的刀子手被放出来的时候,晓晓又开始频繁的梦魇,苏秋云为此还想着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可晓晓却苍然一笑:“妈,看什么心理医生,你女儿我就是啊。”
医者不能自医。
晓晓知道自己的心病难治。
当时,大家都害怕她有心结,甚至兰儿走了之后,一度妈妈和奶奶和她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大家都知道她受到了惊吓,直击那血淋淋的画面,一定是受不了的。
可没有人敢去碰她心底的伤,她自己都不敢,就放任着淋漓的伤口流血,一天天的流,无论多痛,总有一天它会自然凝固结巴的。
有了大小姐之后,她已经好多了,这一次距离上一次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她习惯性的去扯被子,将自己从头到尾裹了起来,两手紧紧的抱着自己。
以前,每一次梦魇,晓晓都会这样惊醒。
妈妈和奶奶照顾的孩子太多了,分身乏术,而在孤儿院里,她也是大家仰仗的姐姐,她不能讲脆弱暴露在她们面前。
浑身上下裹着被子,晓晓的身子依旧瑟瑟颤抖,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她很害怕,很痛苦,梦里的惨痛还在脑海里划过,一直到她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一直到隔着被子,她被轻轻的亲吻,“好了,晓晓,是梦,只是做梦……”
大小姐……
那温柔的话语,让晓晓逐渐从梦中脱离,裹在身上的被子被秦怡一点点扯了下来,印入晓晓瞳孔的就是大小姐心疼的样子。
秦怡抱着晓晓,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在,我在……”
她一点点的抚着晓晓的背,晓晓的身子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全都被汗打湿了,还不受控制的轻轻的颤抖着。
大小姐心疼死了,她不能做什么,只能用温暖去包围她。
渐渐地,在她的怀里,晓晓逐渐恢复了平静,刚开始,她的手还死死的扯着被子,到后来,她靠在了秦怡的怀里。
大小姐搂着她,一直陪着她,轻轻的哼着曲子。
这怀抱让她安心。
这声音让她踏实。
大小姐就这么抱了晓晓许久,穆晓晓看着她,还带着些许的鼻音问:“怎么还没有睡?”
大小姐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总是没了刚才的惊恐。
她心里难过。
这样的晓晓,她第一次见。
可是在晓晓的人生中,这怕是日常了吧。
在没有她的那些岁月,她是不是就一个人这么默默的忍受着,痛苦恐惧到了极点,也只能将自己死死的裹在被褥里,一个人独自隐忍承受着。
大小姐想,如果她早一点出现,早一点遇到晓晓该有多好。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晓晓有点自责,趴在大小姐的胸口,脸色惨白,长发湿漉漉的脆弱,胸口还阵阵起伏着。
大小姐摸着她的头发:“没有,不要多想。”
能不多想么?
晓晓在别的地方,或许还可以大大咧咧,可心结所在之处,就是她的伤痛之出。
晚上睡觉的时候,晓晓依旧是别扭,大小姐想要抱着她,她却怕自己再做噩梦,笑着说热,不肯让,可都睡着了,她一只手还扯着大小姐的衣襟,身子虾米似的缩成一团。
这样秦怡心里又气又急又怜又疼,却一时半会拿不出办法来。
她几乎一宿没有睡,时间全用来翻看晓晓的心理治疗书了。
第二天,晓晓上课的时候都没有什么精神,脑海里出现的反复都是兰儿纵身一跃的那一句。
——你拥有了幸福,不要再管我了。
这不是兰儿的话,身为心理师的晓晓清楚的知道,这是她的心魔作祟。
大小姐今天弹得曲子也格外的低沉,音乐是会说话的,即使是欢快的适合孩子们唱的《小白船》,可欢快乐曲中依旧参杂着她内心的担忧。
晓晓有一个毛病。
她习惯把所有的东西都藏在心底,尤其是对自己最近的人,绝对不会说。
大小姐是她心中的宝贝,她早就觉得内疚亏欠了,如今,遇到事儿了更是不想要她担心。
大小姐上午就一节课,她下午回家要处理很多事情,不放心晓晓,她去找了一趟张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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