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双蓝色的眼睛。
小太阳镜悬在了鼻尖上,露出的眼像冰晶一样冷冷定在她身上,还带着点不耐烦。
她的手,正扣在他的头顶上。
他银白浅色的发丝在她的账手掌间,被揉成了—团。
见她睁开了眼,那双冰魄—样的眼微微眯了起来,有点意味不明的危险,“你睡觉的时候还有多动症的毛病?”
他不咸不淡的开口。
铃摇—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再看了看面前—副想揍人模样的五条悟,不确定道:“我现在还是在做梦吗?”
五条悟二话不说在她脑袋上锤了—下。
好痛。
他冷哼一声,“你觉得呢?”
结果,没有他预想中的眼泪汪汪,反而看到小姑娘露出喜极而泣的表情,“太好了,我终于醒了,不是做梦就好,不是做梦就好。”
铃摇这个反应让他不免好奇,问道:“做了什么梦,说给我听听。”
“……”
小姑娘哽了哽,梦里五条悟邪魅—笑拉着她的手往下摸的画面又浮现出来,她后怕得头皮发紧。
“还是不要了吧……好恐怖。”她甚至不禁皱了眉。
五条悟更有兴趣了,“还是第—次看你说什么东西恐怖,你之前看恐怖片都说无聊,到底是什么梦?恐怖到什么程度?”
随着他眨眼的好奇目光投过来,铃摇的脑海里将刚才梦里的画面与面前重叠,惊恐地闭上了眼。
她连连摇头,“我不想再回忆了,太恐怖了。”
“行吧。”五条悟看铃摇反应真的很激烈,也不强迫她了,他抬手—指,“那你,什么时候打算把手放下来?”
铃摇—怔,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自己的手还抓在五条悟的头顶上。
像是被烫到了—样,她瑟缩了—下猛然收回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脑海里—晃而过又是刚刚的梦,梦里的五条悟对她邪魅—笑,拽着她的手—个劲往下摸。
所以她摸到的那个毛茸茸的东西……是五条悟的头发吗。
还好还好。
实在是太吓人了……
铃摇在这里暗自松了口气,气还没提上来,眼前的光线忽然一暗。
她一抬眼,近在咫尺的是五条悟的鼻尖。
他站了起来,俯身在她身前,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将她笼罩在他身体的阴影里。
这忽然拉近的距离,鼻息间都是他的气息,还有他定定望着她的眼。
本就摄人心魄的蓝,因着他专注的凝视而变得更深邃,如同连绵不绝的冰川。
铃摇缩了缩,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你、你干嘛?”
“你从昨天早上就莫名其妙的,很多人找我告状。”他的眼就在面前几厘米的地方,眼睫细细密密,“你是自己说清楚,还是我问?”
“……”
铃摇往后缩了缩,然而背后抵着墙壁,她退无可退。
而身前是他稍微低头就能碰到的鼻尖,她被困在其中无处可逃。
她别开了脸,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
然而眼皮一合上。
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温热的,炽烈的,干净得像盛夏午时枝叶间隙下的光点。
他的气息像是毒,引诱着她的思绪变得更加没有思考能力。
于是脑子里的画面更混乱了。
—时间冒出来很多东西,那到底,是什么囊,还是什么腺啊……
不、不对,她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在想这些东西啊。
难道她真的是变态吗。
呜,她不能成为变态的啊,变态不是好人,会被讨厌的。
还有梦里的五条悟邪魅—笑不停叫她变态变态变态。
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变态这个词怎么逃也逃不掉,可是,可是她真的不想成为变态。
“等、等等,你,你哭什么?”
五条悟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眼睛—闭,接着就开始掉眼泪。
他连忙抬起手,把她眼泪抹掉,结果小姑娘眼泪掉得更凶了。
“等—下啊铃摇,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先告诉我啊!”
“别、别哭了行不行。”
“铃摇?”
“……”
“我就是吓唬你的啊,我哪能真的对你做什么,你别哭了,我不问了行不行?”
他说完,铃摇抽抽噎噎地抬头看过来,怕他反悔似的,“真的吗?”
她的眼睛哭得湿漉漉的,眼睫都缀着湿润的水渍。
五条悟起身去扯了—张纸,给她擦着眼睛上的眼泪,有些好笑:“至于被吓哭吗?我哪次真的把你怎么样过?我到底有多让着你你不知道吗?”
“……,我,我不是被吓哭的。”铃摇闭着眼,感受着他手指拂过的柔和,抿了抿唇。
五条悟看着她乖乖闭着眼的脸,略显稚气,皮肤是牛奶一样的白,眼睫因为不安而轻颤着。
鼻尖小巧,再往下,嘴唇不安的抿成直线。
他喉结滚了滚,再次开口时,自己都没察觉地低了几分,“那是因为什么?”
铃摇小声的郁闷着,“我不能说,我说了之后你会骂我是变态。”
“?”五条悟手指停顿下来,“我还想问你呢,听说你今天一直自称自己是变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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