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茶坊投毒，这件事真的是你一个人做的吗？”苏戚戚顿了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冷笑一声，苏依依也开了口，“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我做的。”
    听她语气不耐，苏戚戚也忍不住皱起眉头，屈起手指狠狠地敲了敲桌子，“我问的是，是你一个人做的吗？”
    “你这是明知故问，还是说，你已经傻了？连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明白了？你不是知道是你的那个小服务员投毒的吗？还问我这干什么？”苏依依的态度一直都很恶劣。
    面对这样极其不配合的苏依依，苏戚戚皱起眉头，深觉无奈，“我们是堂姐妹，虽然平时一直有矛盾……”
    她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苏依依给打断了，“你不相信是我给你投毒的，你觉得我会为谁遮掩呢？苏戚戚，别天真了，现在你觉得我们是堂姐妹了，我们算是哪门子的堂姐妹？我爸爸又不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咱们的血脉很远呢，甚至都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吧？”
    “而且，你把我爸爸送进监狱的时候，怎么不记得咱们是堂姐妹啊？现在想从我的嘴里套话了，才想起咱们是堂姐妹了？苏戚戚，你可真虚伪，真让人恶心，我为什么和你这样恶心的人争呢？争来你的那些恶心东西嘛？”苏依依披头盖脸对着苏戚戚一顿抢白，把苏戚戚怼得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难道你都没有幕后主使？”她有些难以置信。
    “幕后主使？”苏依依嗤笑了一声，“还需要什么幕后主使？苏戚戚，你觉得就凭我之前能够和我爸爸合谋差点弄死老爷子，我能不能干出给你茶坊投毒这件事？你瞧不起谁呢？觉得我和你一样软弱，一样虚伪？”
    她的语气尖锐，脸上的不屑那么明显，像是要激怒苏戚戚一样。
    然而听到她说这些，苏戚戚却越发笃定她的不同寻常和她想要掩护的幕后的人有关。
    不等苏戚戚说什么，苏依依就又继续抢白道，“要说合谋，自然是有的，你的那个小服务员不就是我的合谋吗？”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原本苏戚戚就怀疑这件事情背后还有盛泽渊的一点影子，就算盛泽渊不是幕后主使，起码也参与其中，否则没有道理盛泽渊原本使尽手段想要迫使她拖鞋，现在在她搬回旧址开茶坊之后却一直那么安静。
    现在苏依依越是疯狂地想要将苏戚戚目光吸引到她自己身上，苏戚戚就越是怀疑能让苏依依这么做的，自然是和苏依依早就有所勾结，依照权势和财力能够逼迫或诱使苏依依一力承担罪名的盛泽渊。
    可苏依依不论怎样就是不肯承认，这让苏戚戚很是无奈。
    “如果你肯说实话，我自然会帮助你。”她揉了揉眉心，长叹了一口气，劝道。
    “帮我？苏戚戚，我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不是你几句甜言蜜语就会被你哄得不知道姓什么的傻白甜，你觉得对我说这个真的管用吗？”苏依依笑得前仰后合，很是夸张。
    “你帮我？开什么玩笑，你恐怕恨不得我立马去死吧？就算你真的想帮我，那也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吧？”
    被苏依依说得苏戚戚一怔，她确实有了一点这样的想法，苏依依说得不算完全不对。
    社会上摸爬滚打，苏依依时常被弄得满身狼狈，许多时候，出于对她的关注，苏戚戚把她身上遭遇的一切都看在眼底。
    那些都是苏依依自己作出来的，并不值得人同情。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苏戚戚越来越感觉到她周身萦绕着的越来越是世俗的油腻，甚至她都已经不会再相信一些美好的东西，也根本不曾怀揣希望，希望苏戚戚能够原谅她或者帮助她。
    可随即，苏戚戚哑然失笑，苏依依这样想又是这样说，显然是铁了心的想要帮人遮掩什么，一力地承担了罪名。
    “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难道我说的不对？苏戚戚，是不是没人对你说过实话，你那么虚伪，那么让人恶心，我看到你都要吐了……”
    似乎是终于找到了发泄情绪的途径，对着苏戚戚，苏依依骂得越来越尖酸。
    然而看着她，苏戚戚面露微笑，根本没有因为她的失态影响到情绪。
    甚至她骂得越凶，苏戚戚笑得就越是灿烂。
    终于，苏依依暂时停下了骂声。
    “骂啊？怎么不继续骂了呢？恐怕你自己也清楚，这次见过我之后，恐怕往后余生，你再也没机会见我了吧？”苏戚戚往前探了探身，盯着苏依依的眼睛，轻笑出声。
    “这次是想要过足了嘴瘾？”
    “还是想要拖延时间，让时间直接就到探视结束？你就能把幕后主使这个问题混过去了？”
    “又或者说，你往后余生和我天差地别，心里不平衡了？”
    每说一点，苏依依的脸色就苍白一点。
    刚刚脱口而出可以帮苏依依，说过之后，苏戚戚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
    她知道经过这件事之后，她和苏依依绝无和解的可能。
    她不是什么圣母，自然也并不想原谅苏依依，大概是近日亲人和朋友的陪伴，让她的心底软化了不少，可对待苏依依这样的人，她倒是无需发什么善心，这种能够为了报复她，就将别人的性命当成草芥的丧心病狂的人，还需要她去原谅吗？
    “你逃避这个话题也没有用，真的就全是你做的？你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和魄力？苏戚戚轻笑出声，她对苏依依的说辞很是怀疑，甚至笃定了苏依依在替盛泽渊掩盖罪行，只是，她抓不到任何证据。
    以盛泽渊的谨慎和能力，自然也不会轻易地让厉昀霆抓到他的证据。苏依依就是他退出来的替罪羊，在司法面前，证据确凿，甚至证据多得有点过分了，怎么会凭借直觉一般的怀疑就去审讯盛泽渊呢……
    “怎么？苏戚戚，你是在瞧不起我吗？我从来就不比你差，甚至在许多方面比起你来可要强多了，我为什么就不能做到这些？”苏依依顿了顿，梗着脖子对着苏戚戚不屑地叫嚣道。
    “实话告诉你，小时候我就看你很不顺眼了，明明咱们两个差不太多，为什么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你身上？”
    旧话重提，苏戚戚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