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紫对此当然不会有意见。
她将信纸放在石桌上,手掌覆在上面,微微运气,衣袖一挥,信纸便成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此间事了,江凝紫并没有直接离去,她静立于石桌前,静听春风拂过树梢的声音。
树影微动,江凝紫的手指也跟着动了一下,弹出刚刚从信上去下的封泥,一道绿影突然从树上窜了出来。
绿衣人聪明得很,他并没有直接逃走,翻了个跟头落在了江凝紫面前。
“司空摘星,怎么又是你?”这是他第几回撞到江凝紫手里了?她不明白他怎么还记不住教训。
司空摘星径自在石凳上坐下,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我也不想来找你,可是有人要我从你这里偷一样东西。”司空摘星解释自己的来意。
“你觉得你能偷得到?”江凝紫问。
司空摘星笑了笑,“说不定你会自愿给我呢?”
此话一出,便知这东西不是江凝紫自己的。
“这东西也是你从别人那里得来的,我觉得对你来说用处也不大。”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司空摘星才会来此寻她。
江凝紫手里从别人那里得来的东西可不少,可以说除了她的剑和随身玉佩,全都不是她自己的,谁知道司空摘星的雇主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东西?”江凝紫问。
“几个小木瓶。”司空摘星回答。
小木瓶里装的是什么,司空摘星也不知道,他的雇主并没有将信息详细告知他。
而且这个雇主不是一般人,司空摘星虽有疑惑,也不敢多问。
江凝紫手中是有几个小木瓶的,也确实是从别人那里得来的,但这东西她要带给陆小凤,现在不能交给司空摘星。
倒也没有隐瞒,江凝紫直接把自己的回答告知司空摘星。
不过,这世间又有几人能知道她从江别鹤的密室中带出了小木瓶呢?
江凝紫觉得除了她和小鱼儿以外,不应当有第三个人知道。
毕竟她根本就没有在江别鹤父子二人面前现过身。
“告诉我你的雇主是谁,说不定我就把小木瓶给你了。”江凝紫对司空摘星说。
司空摘星叹了口气,“陆小鸡没有和你说吗?”
“说什么?”
“说我是绝对不会泄露雇主信息的,”不知者无罪,面对江凝紫不遵守规定的提问,司空摘星颇有耐心地对她解释,“像我这样的人,总要守点规矩,才能在江湖上活下去。”
不然以他四处偷东西的行径,惹上他对付不了的人,那就要倒大霉了。
正是因为他有自己的做事原则,那些比他厉害得多的人,才会允许他在暗处活动。
毕竟这个江湖不是纯粹光明无污的世界,他们说不准哪天也会有用上司空摘星的时候。放他一马,结个善缘,说不定就是帮了日后的自己或者后人。
“我可以给你看看小木瓶,但是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江凝紫对司空摘星伸出一根手指道。
司空摘星并未即刻答应,而是道:“你说说你的问题。”
“你的雇主是江别鹤吗?”江凝紫问。
司空摘星无奈一笑,“你可真是滑头得很。”
如果司空摘星的雇主真的是江别鹤,那他无论怎么表现,江凝紫都能猜的到。
还好还好。
“不是江别鹤,”司空摘星笑嘻嘻地对江凝紫伸手,“小木瓶拿来。”
江凝紫说话算数,拿出一个小木瓶放到石桌上,“说好了,只能看,不能碰。”
司空摘星也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顺利地见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标。
可是见到了又怎样,就像江凝紫说的,只能看,不能碰。
而且对于能从江凝紫手中偷走这个木瓶这件事,司空摘星不报任何希望。
但是他身后的雇主也不是好惹的,他现在进退两难,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做,倒霉的都是他自己。
“你把这木瓶给陆小鸡,是要让他做什么?”司空摘星不放弃地问。
他看到木瓶上写着“夺命丹”三个字,便猜到雇主要他从江凝紫这里偷取的木瓶里面应当都是和夺命丹一样罕见的毒|药。
江凝紫要把这些毒|药送给陆小凤,司空摘星想不明白她的目的。
“他认识的江湖正派多,名声也不错,我要他顺着这些证据调查,证明江别鹤是个伪善的恶人。”江凝紫没有对司空摘星隐瞒自己的目的。
“这些东西在你手里,怎么能证明江别鹤的恶行?”或许是因为司空摘星不是江湖的正派人士,他对于江凝紫说江别鹤是个“伪善的恶人”一事,并没有发出任何质疑。
在他眼里,好像一个好人其实是个恶人,一个恶人其实是个好人,这种翻转的事情,并不值得惊奇。
其实江凝紫手里还有江别鹤收买各大门派人士的账本,但是司空摘星没有提出要偷这样东西,江凝紫也就没提这件事。
少个人知道,账本也就安全些。
眼下她已知道司空摘星的雇主不是江别鹤,那么江别鹤书房物品被偷这件事,一定是江别鹤告诉司空摘星雇主的。
如果江别鹤不提账本的事,那么很有可能账本上也有雇主所在的门派。
“你说的这个问题,那就是陆小凤要解决的事了。”江凝紫对司空摘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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