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越久,越是惶惑,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值得被这样妥帖地对待。
“我晓得的呀。”隋然忍不住叹气。
她想两人的交流仅限于业务往来,淮安陪着她,不谈私事。
她为了“避嫌”要退出,淮总先一步远退南半球。
“你做了那么多,我都知道的。”
既然不能假装看不见听不出,索性干脆点,扯下淮总端着的面具。
“哪能没有一点关系?”
还是您就打定主意要把一片真心喂给狗?隋然咬紧后槽牙,没把话说出口。问出来,搞不好淮总恼羞成怒趁着月黑风高把她……
灭了口。
“嗯。”
虚虚圈在腰上的手臂收紧少许,又在眨眼间恢复到介于克制与礼节的尺度。
这人真是刻板得近乎死板。
说了太多话,喉咙有些干涩,隋然在她颈窝埋得更深,鼻腔充斥着清清淡淡的冷香,颈间血管的搏动清晰可辨。
频率略快,温度攀升。
隋然无意识地蹭了下,随即再次清晰感受到淮安刹那的紧绷。
估摸着淮总这姿势不怎么舒服,洁癖患者勉强持续这么长时间亲密接触,也怪难为她的。隋然撒了手,果然,淮安紧接着也放开了。
客厅的光反射进来,不足以看清对面的面孔,便无从辨析情绪。
黑暗提供了最好的遮挡。
隋然歪头靠在门框上,让挨着墙体的肩膀分担部分重心。
认识以来第一次,她用不可为外人道的心态肆无忌惮地打量淮安。
该怎么说呢?
人么,除了先天基因审美限制,本能会被美好的人和事物吸引。
不在共事的时候被折磨,淮安绝对满足一般社畜对职场强者的憧憬——超越了性别定义,但又因女性特质更令人着迷。
海澄不也曾半开玩笑说她要被淮总掰弯了么。
无论以慕强的心态,抑或单纯欣赏的眼光,淮安都是社交圈里的翘楚。
即便此刻身处光线不足的半封闭空间,披着朦胧月色,依然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隋然的视线在她微抿的唇上停留了几秒,下滑到不怎么齐整的领口。
想……
不,你不想。
隋然立正,低下头,摆出一副诚心认错的姿态:“不好意思,擅自打乱淮总的计划。”
淮安“嗯”了声,明显心不在焉。
隋然把手放在开关上,按下去之前问:“所以能不能麻烦淮总发挥一下演技,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说完这话,隋然先笑了,她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淮安倒很配合,煞有其事地点头:“好。”
开了灯,隋然贴着墙根小幅度往外移,没移出半步,被淮安的目光定住了。
她侧身让开路,做了个手势:“您先请?”
淮安没动。
听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抬起头,隋然捕捉到了她眉间尚未散开的阴影。
“现在有多少?”
……
凌晨一点零二分。
隋然拿起手机又放下。
还是睡不着。
早就不是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小年轻,更不是小学鸡,但鼻端若有似无的森木冷香时不时激得心跳乱了一两拍,头脑一阵阵眩晕,翻来覆去找不到睡意。
罪魁祸首当属淮总家的洗浴用品。
隋然是在淮安快进卧室的时候蓦地反应过来“多少”指的什么。
她追出去,喊停了淮总。
看清楚对方回身后的第一个动作居然是拢衣领,说不清何种心理作祟,她问:“今晚还能听完冯老的故事么?”
淮安沉默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明天我们……明天再说吧。”
转身,关门。
毫不拖泥带水。
留一半故事让人抓心挠肺。
瞪天花板瞪到眼干,隋然自暴自弃地拿起手机。
凌晨一点四十。
淮总最好是睡了。
隋然一面想,一面翻身抱着手机,飞快敲下一行字,发送。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等一分钟,没动静。
好的,睡了。
隋然接着写:「以下言论属于梦话,一经撤回,本人概不负责。注:撤回时限,十秒[鬼脸]」
上方输入状态栏纹风不动。
隋然放心了。
她打开备忘录,本想打个草稿,但看不到淮安的头像,总感觉气氛不太到位,于是返回聊天框,一口气把要说的话敲完,没有检查错字,直接点发送,然后长按信息,停留在“撤回”选项,开始数秒。
隋然之前怕,怕的不是被抛弃或者自己放弃,而是担心成为彼此的负累。
她以为活在世上没必要一定要谈恋爱,一定要有人陪伴到老。感觉合适的话,保持在淡如水的距离不好么,何必把距离拉得太紧,最后分开也要伤筋动骨。
她怕的是之后的面目全非。
在一起有多美好,分开的时候就有多丑陋。
回顾过去这段时间,隋然觉得某种意义上她还挺有毅力的,耐得住淮总全方位无死角的物质精神双重围攻。
但感情本不该是一场博弈,更不是耐心的拉锯战。
很多事重要的不是结果好坏与否,而是过程。
上一段感情让她产生恐惧,以为过程是在悬崖峭壁走钢丝,随时担着粉身碎骨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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