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得好像我是只仓鼠似的。”夏油杰无奈,“那个咒物在纱夜身上留下了残秽,看浓度,它应该是选择了她身边的某个人做宿体,所以我今天只是来她家看看。”
五条悟咧开嘴:“这么亲密地就叫上‘纱夜’啦?原来你喜欢的是那种银发大和抚子类型的女孩子,明白了明白了,倒是很配你哦!”
“开什么玩笑,不过再我怎么也不会像你这样讨女生嫌——”
戛然而止,他们几乎是立刻意识到现在情况的古怪。
偶然的事件,偶然的相遇,他们竟然就这样仿佛过去十年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在这张餐桌的两端,用男子高中生的口吻继续以挚友的身份互相调侃。
屋里又一阵沉默,刚结束了和太宰治踩脚大战的中原中也抬头问:“刚才他们说什么了?”
仍然有余裕偷听的太宰治:“那个和尚大叔喜欢纱夜。”
纱夜:不要自顾自做这种让人误会的缩句啊你这孩子!!!
森鸥外突然轻轻笑了一声:“嗯……那要不就让夏油杰阁□□验一下濒死感吧?反正我看他还有闲心考虑这种喜不喜欢的问题,应该还能承受一次死亡冲击,你说呢,纱夜?”
纱夜看了森鸥外一眼,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就像是自己昨天在病房里兰堂胸口看到的那团黑雾一样。
[森鸥外不太高兴。]
黏答答的念头在脑子里形成了,纱夜暗地里掐了自己的手心一把,惊诧于自己最近对于他人情绪感知的进步。
明明森医生现在面上还在微笑,为什么会觉得他不高兴?
[因为他的眼睛没有笑。]
纱夜于是悄悄去打量森鸥外的眼睛,正巧和黑发医生葡萄酒一样颜色的紫眸对上了。她看见那双眼睛立刻弯了起来,露出真正意义上的“笑意”:“纱夜?”
“……确实有区别。”纱夜嘀咕了一声。
屋里的谈话还在继续,但是因为涉及了关于咒术的专有名词,以及一些只有五条悟还有夏油杰之间才能听得懂的暗语,两个偷听的小家伙已经不太能理解了。
“现在他们在说什么?”森鸥外问。
中原中也艰难地转述:“什么灵魂……呃,呃……咒力,呃,咒灵……”
好吧,还是不要为难孩子了。
交谈声慢慢变小,最终变成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四个人立刻转头四散,纱夜冲向厨房假装自己一直在洗碗,森鸥外跑去冰箱前假装在帮忙处理剩菜。中原中也跟在纱夜后头假装在帮忙把碗放进碗柜,太宰治假装在看着中原中也帮纱夜把碗放进碗柜——不是,他明明真的就是在围观,没有假装!
“……你们洗碗洗了半个小时?”五条悟站在厨房门口问。
纱夜胡乱找了个借口:“我们家四口人呢,碗当然多了。”
在场所有人都扭头看她,异口同声:“哪来的四口?不是三口吗?”“不是五口吗?”“不是两口吗?”
五条悟:???
你家户口本……是活页本?
森鸥外:“你们不把爱丽丝算上?”
中原中也眉毛都要飞到发际线里头去了:“你和爱丽丝什么时候算我们家的人啦?”
太宰治更理直气壮:“咱家不是只有我和纱夜两口人吗?”
五条悟慢腾腾地从兜里摸出一支棒棒糖,打算快乐地看完这一整场家庭厨房斗殴——最起码听到几声摔碎盘子的响儿也很值啊!
“我说你们——”夏油杰听到动静不太对之后赶紧跑来厨房,一进来就发现五条悟在一边吧嗒棒棒糖一边加油鼓劲儿说打得好打得再响些,“你们在干什么?”
五条悟嘴里含着棒棒糖的小棍儿,含糊地说:“看那两个小鬼头扔盘子打架。”
夏油杰:你就只有看小猴子打架这点追求吗?!
以后领你去上野动物园看猩猩打架行不行?!
“可以了,可以了。”夏油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要在这儿和五条悟一起劝架,“我是想来说一下那个咒灵的事情……”
“是三口!”
“两口!”
纱夜一边一个把两个男孩子提起来,像是夹娃娃一样夹到了胳膊肘下头,歉意地向夏油杰笑笑:“夏油先生继续说吧。我家这两个孩子一直这样,其实没什么大事。”
夏油杰看着轻松架起两个最起码能有70斤男孩的纱夜,在半晌微妙的沉默后,再度开口:“我们讨论了一下,现在得出的结论比较一致。”
“那个咒灵还未成熟,没有拥有自己的身体,现在只能游荡着到处吞食负面情绪来壮大自身。”五条悟默契地接下话茬,“你们可以把它当做一只看不见的寄生虫,从幼虫时期米粒大小的一点渐渐长成能把人肠子撑破的肥硕长虫……幼虫时期很难抓住,但是等它稍微再成长一些,我们就能轻易把它找出来了。”
森鸥外几乎是立刻听懂了这个比喻:“那么,你们二位作为治疗诅咒疾病的‘医师’,虽然目前不能把咒灵抓住,但至少也要让我们知道‘患者’究竟是哪一位吧?”
五条悟微微一笑,从口中拿出棒棒糖的纸棍,随意向窝在洗碗槽前的四位一指。
“未成年的负面情绪并没有你们想象得多,质量也并不高。那位可爱的小姐又是个……”五条悟想了一个措辞,“异常真善美的人。所以,最合适的温床就只有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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