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井城南门外
    “到那时，我是不是就能跟你一样，随便一舞，都是精妙的剑法？”羽欣琉听后满是憧憬，还随手比划了几下。
    鸿一宁看着羽欣琉手上的黑桦剑道：
    “等到那个时候，你就算是掌握了剑招的精髓，脱离了固定的招式，也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招式，达到了以慢打快、以拙胜巧、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不过，这种练法见效很慢，或许三五年，或许几十年，才会略有小成。但真当你有所突破时，你就会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新的天地，而且再没有什么能够局限到你的发展。”
    “而那些看起来高明的剑招，除了带给你快速、暂时且有限的提升外，根本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就像我之前所说，上升到一定高度，容易；想要继续有所突破，很难！”
    鸿一宁眼见羽欣琉听得入迷，便继续说道：
    “还有一点需要特别给你指出来，我只是客观地告诉你模仿学习的弊端，而不是否定高明剑招本身。”
    “那些高明剑招很多都是都是著名剑客的毕生成就，当然有其过人之处。我的意思是，不管是你现在学剑，还是以后跟人过招，你都可以将那些高明剑招中的精髓，或者对手的奇招妙招加以研究，然后化为己用。”
    “就像你在去往大海的途中一样可以借助那些湖泊、河流，而不是自始至终都独自前行。以自身为主，兼收并蓄，这样才能使你的境界越来越宽，也越来越顺畅。要是没有外界的助力，过程必将极其困难。”
    鸿一宁顿了一下，看着羽欣琉的眼睛说道：
    “我之所以选择这样来教你，是因为我对你有信心。或许这样的方法无法使你快速提高，但只要你肯下功夫、肯动脑筋、善于总结，你的潜力将会被彻底激发出来，不会受到无谓的干扰和限制。”
    “这样一来，在外人眼中你或许没什么进步，可你却非常清楚自己会取得什么样的成就！”
    “嗯，我知道了。”羽欣琉认真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问道，“那你，当初也是这样练的吗？”
    “是，不过我却没有你这么好的天赋。”鸿一宁平淡地说道。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我从小都对这些刀啊剑啊什么的不敢兴趣，怎么谈得上有天赋？你是在故意哄我开心吧。”羽欣琉看着鸿一宁，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
    “兴趣和天赋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鸿一宁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解释道：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对某些事物或者某些方面有一定的兴趣，比如做菜，比如打扮，比如赚钱。只要你想去做，你都可以办到，只是程度不动而已。”
    “但天赋却不一样！那是你与生俱来就比较擅长的某项技能或者感觉，就好像有些人画画特别好看，有些人唱歌特别好听一样。不管他有没有兴趣，想不想去做，他都有着这样比普通人好很多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你在剑法和武技上……缺乏天赋？”羽欣琉听后一脸惊诧。
    虽然她对武技方面了解得不多，但以鸿一宁的剑术修为和所展现出的实力，在同辈中就算不是顶尖水平，应该也算出类拔萃了吧。
    “嗯，你说得一点没错。我天生不喜欢用剑，也不喜欢练武，既没有什么天赋可言，更谈不上擅长二字，说是不擅长倒更为贴切。”
    “要不是生在那样的环境，有着那样的经历，去当个闲云野鹤的游吟诗人，倒是更适合我……”鸿一宁神色复杂，略带自嘲地说道。
    “不会吧，如果照你这样的说法，你怎么可能达到现在的高度？”羽欣琉听后很是纳闷，不禁提出质疑来。
    “呵呵……你忘了我告诉过你，我已经练了二十多年剑了。”
    “从三岁多起，那些挥剑的基本动作我就练了整整十五年，我付出了比普通人百倍、千倍甚至万倍的努力，要不是凭着超乎常人的意志力，我也不可能达到剑师的水平。”
    “我记得小时候，一个带过上百剑师的老师傅曾经断言，像我这种情况，根本就不该去碰剑习武，因为即便穷奇一身，我也很难达到高级剑士的级别。”
    鸿一宁说得很淡然，但羽欣琉却听得很动容。
    “一鸣哥，你真是了不起！剑师对于一个有天赋的人而言，都是一个很难很难的事情，何况你本身既没天赋，又没有兴趣。”羽欣琉崇拜道。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无非是想让你明白两点。”
    “第一，别人眼中的你和真实的你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有些事情，别人的预测究竟是否成为现实，决定权在你，而不在他。”
    “第二，天赋或许是你生来就能达到的上限，但努力却是你自己可以掌控的下限。当你自身下限已经超过绝大多人上限的时候，你自然就可以取得他们觉得难以置信的成就。”
    “这两点你都不用质疑，因为站在你面前的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鸿一宁笑着说道，流露出灿烂的笑容。
    羽欣琉看着鸿一宁的神情，虽然他脸上有沧桑，眉间有哀愁，但目光却如同春日一般温和。
    “你怎么了？”鸿一宁眼见羽欣琉发愣，便唤了她一声。
    “没，没什么……”羽欣琉回过神来，接着说道，“我只是看你年纪不大，可对于剑和生活，却都有如此深刻的理解。这些都是你浪迹天涯总结而来的经验吗？”
    “当然不全是，我受到过很多人的影响，其中最主要的是我父亲。”鸿一宁说着，眼中闪烁出异样的神采。
    “嗯？你父亲？”羽欣琉还想进一步询问。
    但鸿一宁却出声打断了她：“好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抓紧开始练习吧。”
    鸿一宁说完之后，就走到旁边捡起一块石头，接着在空地上画了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圆，然后在相隔不到一米的地方，又画了一个稍大一些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