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咚”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坠落在地。这异样的响声惊醒了她的梦,让她很困惑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推门查看情况。
夜色依旧漆黑一片,走廊上静然无人。她环顾四周,总算在脚边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一只麻雀翻着白色的柔软肚皮,躺在她的门前。料想刚才那声“咚”的钝响,这是这小家伙一头栽在了地上的声音。
“麻雀……?”
优娜蹲下身,小心地查看着。这只麻雀似乎有半边的翅膀受了伤,秋叶色的羽毛凌乱带着血丝,此刻正惊慌地蹬着爪子,试图翻身飞起来。
“原来是受伤了啊。”优娜披紧了外袍,有些发愁。
这深更半夜的,她该如何处理这只受了伤的小家伙呢?想来想去,大概也只能包扎一下,留在屋子里喂喂水和食物,此外也没有什么其他能做的了。
斟酌了片刻,她就用双手将这只麻雀从地上捧了起来。小家伙受了惊,开始啾啾地叫着,试图挣扎逃离,一个劲儿地在她掌心里翻滚着。
“别乱动喔。”她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等明天天亮了,我就带你去找烛台切大哥,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也不知是否是因没力气再动了,这小家伙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在她的掌心里蹲了下来。它的肚皮很柔软,细细的绒毛蹭在掌心,相当舒服。
优娜见状,笑了笑,从自己的头发上解下了白色的发带。“就先用这个来包扎一下吧……”她喃喃地说着,咬住了发带的一端。
抬眸的瞬间,她忽然察觉到周遭有什么不对劲——
庭院中,竟覆盖着一片银白色。树梢与石上,都披着松软的积雪。不知
何时,夜空的云间也开始漫漫飘落白色的絮点。
……下雪了?
可是,本丸现在是夏天吧?明明白天在巡逻的时候,小龙景光还抱怨过“夏天可真是热啊”,现在怎么会下雪了?
她有些疑惑地盯着夜空中飘落的细雪,又看看手掌心中的小麻雀,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就在此时,她听见了一道沉厚的男子嗓音。
“交给我吧。”
优娜轻诧,侧目望去。月色虽匿于云端,但依旧洒落了满庭华光。雪色映照着月色,愈发白的晃眼。一名身着乌色袈袍的男子,正沉默地立在走廊的末端,仿如纯白世界中唯一的墨痕。
察觉到她的打量,僧人缓缓阖上了眼,双手合十。红檀的数珠自骨节分明的腕间垂落,发出一阵淡响。
“主…主公……”她有些吃惊,连忙单膝跪下行礼,“您怎么在此处?”
“察觉到有血气,便过来看看。”僧人闭着目,声音沉缓,如一片凝滞的海渊,“虽说只是鸟雀……但也确为生灵。交给我吧。”
优娜瞥一眼掌心间的麻雀,很恭敬地将它递了过去。
僧者接过受伤的生灵,安置于掌心。他布满厚茧的指心慢慢抚过鸟雀的羽管,旋即,便有一道暗弱的光自指间迸出。待那道光黯淡下去,那只小麻雀便倏然展开了翅膀,很是轻快自如的模样,竟是伤口全都愈合了。
僧人的双手一伸,这麻雀便振翅朝着夜空中飞走了。
“真厉害……”她仰头望着夜空,颇有些惊叹。回过神来想再看主公,可环顾周身,却空空如也,再也没有了僧者的影子。
///
优娜陡然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天光透亮,屋外有零星的脚步声,原来已经是早上了。
“啊……是梦啊。”她戳了戳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奇怪的梦。”
说着,她从被褥里钻出来,一边套衬衫,一边推开了窗。庭院里,夏日的阳光晒的正醺,根本没有任何的雪后景色。两个穿着清爽短裤的男孩追闹着穿过庭院,嘻嘻哈哈的声音遥遥传来。
“把眼镜还给我啦!包丁!”
“那就拿你的糖果来换!”
冬雪,麻雀和主公什么的,果然只是梦而已。
这样想着,她将衬衫的领口扣上。想要梳头时,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自己的发带了。明明睡前是绑着头发入睡的,可现在摸遍了床褥枕头,也找不到自己的发带。
这可麻烦了,难不成要披散着头发去干活?
“日光,起床了吗?”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妈妈的亲切问候。
“嗯,已经起来了。”她迅速把被褥塞进了橱柜,打开了门。烛台切光忠和小龙景光两个人正堵在门口,表情有点光光祟祟(删掉)鬼鬼祟祟。
烛台切左右环顾,见周围没有人了,才蹑手蹑脚地进了她的房间。小龙景光也蹑手蹑脚地进来了,然后迅速地将门合上。
优娜看着两振长船太刀奇奇怪怪的样子,忍不住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昨天晚上,我和小龙景光商量了一下。”烛台切咳了咳,从身后推出一个购物袋,十分郑重地说,“我们两达成了共识,决定把这个作为礼物送给你。”
“礼物?”优娜的目光落到购物袋上。
“是的,礼物。”烛台切感慨地说,“一大早去万屋买的。”
“啊……谢谢。”她有些感激,问,“我可以现在就拆吗?”
“当然。”小龙景光露出了迷幻的微笑,“现在就拆吧,Hon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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