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阿耶听宫中的人说,是陛下的小公主帮我们家洗清了冤屈。”王如意放下夜光杯,道:“听说她是位师娘,二九郎,你听说过这位公主吗?”
阿皎吃吃喝喝之际不忘抢答:“听说过!她可漂亮了,是天下第二佳人呢!”
王如意笑道:“哦?”
一旁李妙真啼笑皆非,什么天下第二佳人,于是给阿皎递了块胡饼堵住她的嘴。她敬了王如意一杯酒,道:“今日来,其实是想向王公子讨教。”
“二九郎尽管讲。”
“公子家经营琉璃,想必精通于此道。”李妙真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王如意,问:“烦请你看一下,这是什么来历?”
她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小瓶子,虽然只有一根食指长,很小但样式独特。这个瓶身上有两排凸起的小圆圈,瓶内无物。
王如意只看了第一眼,就十分笃定道:“栗特人的瓶子。”
“为何?”
他转动着瓶身,指着小圆圈道:“你看,这是萨珊波斯的风格,虽然这个国家早已灭亡了,但是栗特人受其影响很深。再看瓶底的七曜,这是栗特人的独特历法。我家从事琉璃生意,常常跟栗特人打交道,因此略懂一些。”
他不说,李妙真都没发现瓶底还有别的东西。那是一圈像星星一样的小点,王如意解释后,她才恍然大悟:所谓七曜,不就是后世的星期制度嘛!
这个小瓶子是值日功曹给她的,这些神灵似乎都有语言表达困难症,问事儿不直接说,只给她一个琉璃瓶子作为线索。
这个琉璃瓶子是斗法结束后,值日功曹从妖师的身上捡的。他刚刚捡完,就有人来清理现场,拖走妖师,并且组织百姓灭火。
“长安城的栗特人很多,咱们吃的胡饼,就是栗特人传来的主食。”王如意笑道:“咱们也称他们为昭武九姓,如康、安、曹……就说我家的恩人,宫里的那位小公主吧,她的生母据说叫曹野那姬,就是栗特人。”
这下是李妙真愣了:“哦?”
……
离开酒楼的时候,李妙真在楼梯上撞到了一位熟人。
几个月不见,苏发的身量又拔高了不少,几乎都比她高出一头了。他似乎跟几个朋友来此喝酒,望见她时,一步窜上了三个台阶。
他眼里有光,惊喜万分:“你……”未及说完,又瞥见与她谈笑的王如意,瞬瞬间愤怒:“你……王如意?”
“你们认识啊?”李妙真瞧了瞧他们。
王如意不及回答,就被苏发一拳打翻了下去。王如意再从地上爬起,苏发又一拳砸到他的脸上,在他耳畔低语:“你怎么敢……怎敢诱拐公主!”
什么公主?王如意莫名其妙,虽然苏发是真阳公主的继子,但他也不服气,抬头就撞苏发的下颌。俩人扭打着,从狭窄的楼梯上骨碌滚了下去。
众人忙去拉架,李妙真也气着了,大声道:“住手!”
俩人还肯听她的话,各自衣衫凌乱地被拉开了。她走下楼梯,看着苏发:“你们有仇?”
苏发咬着牙不说话。
自从觉察到苏发对她有莫名的情愫,李妙真已经很久不见他了。那边王如意让人去驱赶围观的人群,他虽然被打懵了,但这会子回过神来,看着李妙真的琼姿花貌,心中一惊。
他怎么就把对方当成男人了呢?
再说,宫中尚未及笄的公主,好像,只有一位?不就是他家的恩人,二十九公主嘛!
处置完此事,回到归真观,阿皎还在回味刚刚的经历。
她夸赞道:“公主,两个男人为你打架,你都那么镇定自若,真是好样的!”说完心中还嘀咕了一句,若是当年王嬿嬿能这么洒脱,也不至于……唉。
李妙真没在意她的夸奖,她刚刚在王如意面前掉马了,真是好心累啊。
苏发是个很温柔,但是也极其偏执的人。苏发打王如意的道理很简单,在苏发的眼中,她还是个尚未及笄的金枝玉叶,却在坊间和一个满身铜臭的男人吃酒,不是诱拐是什么?
她跟苏发的时代不同,三观也不同。李妙真越想越无语,回到殿内的时候,发现一封道歉信已经夹在门缝里了。
打开一看,果然是苏发写的。
“他当归真观是他来去自如的地方吗?!”李妙真不爽道:“阿皎,不会是你偷偷带他来的吧?”
“我冤枉啊公主,”阿皎委屈道:“我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李妙真冷静一想,跟阿皎道了歉。其实这事儿一直就不太对劲,那年苏发冒雪入宫送胡饼,又能无声无息地消失,他会道术不成?
可苏发确实只是个普通人,这种瞬移的本事,原本只有罗公远会的。
她将怀疑压了下去,暂且不去理会这些事。没几日,李隆基又赐下大量的封赏,还下了一道口谕,说是要在她及笄那日,册封她为妙真公主。
高力士传完口谕,整个道观都欢腾了。
素空等人抹着眼泪道:“公主,您这花样年华,浪费在道观里多可惜呀!好在您有好报,总归等到了这一天……”
就连安仁殿的薛才人都来道贺,跟她说:“虫娘,你可真是好运气,要知道你娘都没有封号。”
阿皎不耐烦地怼她:“没封号又怎样?有的人当了一辈子的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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