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她听到了五郎的声音。
薄薄的雾气里,五郎被三四个禁军抓住,他像一头牛似的用头乱顶,口里不断地呼喊着恩人。看样子,是来找她的!
李妙真一着急,话就脱口而出了:“呀,五郎!”
围在她身边的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道:“什么,五郎?!”
李妙真眨了眨眼:“……”
她赶紧解释:“瞎想啥,五郎被抓住了,这傻孩子咋有那么大的劲儿呢。”好几个人都抓不住。
苏发想起阿皎说过的话,脸都绿了。
罗公远倒是反应了过来,伸手弹出一道光,那几个揪住五郎的人就不受控制的松开手,朝后退,五郎趁机跑了过来。
“恩人!”五郎跑到楼下,惊喜的仰头望着她。
其他的禁军反应过来,呼呼啦啦又围上来数十个。苏发从阑干后探出身子,皱眉道:“公主在此,不可造次!”
五郎傻了,愣愣道:“公……公主?”
.
五郎来这里没啥要紧事,无外乎是听说市集出了事,担心李妙真,因此一大早赶着牛车来看她。
这份极其朴实的情意,李妙真收下了。他是生长在山野间的孩子,不太懂礼节,只能跪下磕头:“草民见过公主……”
“起来,”李妙真将他扶起,柔柔一笑:“我可不是个有封号的公主,你这样我可不习惯了。”
五郎犹豫着不敢起,最后还是罗公远补了一句:“公主最不喜多礼之人。”
他赶紧麻溜的站起来了。
苏发原本在一旁冷眼旁观,闻言,忽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他看了看左右,道:“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在这个诡异的氛围里,李妙真哪里敢跟他单独说话,当下拒绝了:“在座几位都是我的好兄弟,自己人,有话直说!”
罗公远心情微妙:“……”
五郎非常感动:“……”
苏发的身份忽然从大外甥变成了好兄弟,可他并不开心。他只得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既然如此,苏发就直言了……”
他将今早面圣时,皇帝陛下跟他讲的一番话转述给李妙真,言明只要她肯低头先认个错,回宫拜见老父亲,那么皇帝陛下就既往不咎了。
不仅如此,该有的公主封号、食邑也都会赐予她,一样不缺。
李妙真听他说着,她竭力保持着冷静,却忍不住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且笑意越来越深。
她不怪苏发,今日若是新平公主在这里,也会说跟他一模一样的话。
他们只是关心她,毕竟皇帝是天子,掌控天下人的命运。如若她没有遇到师父,也许会不能免俗的,希望得到一个封号吧。
“苏发,”她轻声道:“谢谢。可惜,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我出家了,早就不是公主了。”她摇头笑道:“就像你喜欢骏马与鞍鞭,我喜爱道法与自在。道不同,何必勉强?”
苏发急切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很多话仔细想了想,都是他以为的为公主好!
他第一次认识到这个问题,忽然有些迷茫。
……
军中事多,苏发不宜久留,不多时陈玄礼就派人来叫他了。
李妙真顺便让他带五郎出去,这倒霉孩子的牛车还被禁军扣着呢,这年头,牛极其珍贵。
不过,五郎临走前还有些依依不舍:“以后还能再见到恩人吗?”
“这又谁能说得准呢?”她笑道:“有缘再见便是。”
五郎点点头便走了,如今胡人的买卖没了,他还要回去种田,挣钱。楼上又只剩下李妙真和罗公远,还有小梨。
“你不走吗?”她问。
罗公远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真真给我一个离开的理由?”
李妙真一愣,也对,他刚刚表明心意,好像确实没有离开的道理啊?
只不过,这仙师说话越发绕口了,还真真,怎么不假假呢。
等等,真真,不是她的名字吗?
“你叫我什么?”她好看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困惑。
“真真,”他含笑望着她,道:“你刚刚说自己早已不是公主了,我思量了一下,再唤你公主确实不合适。”
她无言以对,但听着确实别扭,除了上辈子,从来没人这么叫她。她有些不高兴道:“这个也不合适!”
“妙妙。”
“也不行。”
“真儿。”
她呼吸一窒,差点没胃口吃饭,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道:“罗老爷子……”
罗公远:???
他识趣地闭嘴了。
.
禁军果毅都尉陈玄礼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为了扳倒杨国忠,可是不带含糊的。
都不需要李妙真动手,他带人就将虢国夫人的事情查得一干二净,之前的私藏美少年啦,霸占韦氏府邸啦,收钱摆布皇子皇孙的婚事等等,每一件事都写得仔仔细细,给李隆基呈报上去。
当下这件事又扯到了栗特人,陈玄礼直接给虢国夫人扣上了一个叛国通贼的大罪名。
李妙真旁观陈玄礼如此猛烈地发动攻击,心道不愧是在马嵬坡逼死贵妃、杨国忠的人,办事老练狠辣,一出手就是狠招。
皇帝的态度还是有些模糊的,他不太过问,任凭陈、杨双方斗得鸡飞狗跳,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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