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立刻要闯进屋查看,被苏园拦住了。
“那医不活之前拿我们当猴儿耍,我们若不耍回去岂不辜负他?”
白玉堂便问苏园是否已经知道了医不活的藏身之处,又问她有何安排。
“不确定,我猜的。”苏园却把不确定的话说得理直气壮。
白玉堂倒未质疑,事实证明苏园每次的猜测都比较准确,至少他没遇到过不准的时候。
白玉堂认为苏园有十分厉害的见微知著的能耐,但这些‘微’因为过于微不足道,并不能作为实证来进行佐证,所以多半时候苏园只能用‘猜’来表达她的推断。
白玉堂:“便依你所言。”过程如何不重要,只要能抓到医不活即可。
屋内,鞠师爷和王闯已经出恭完毕。
负责看守的衙役前来告知,二人都未撒谎。
什么叫没撒谎?换句直白的表达就是说,俩人都尿出来了。
白玉堂闻言后脸色微变,看了一眼苏园。瞧她一脸坦荡荡并不避讳的模样,白玉堂反倒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苏园随公孙策学了验尸,什么丑陋腐烂的尸体没见过,这点事于她而言确实不算什么。
不过这情景,要是被那些高门大户的夫人们瞧见了,肯定会被嫌弃。他们江湖儿女,倒是不计较这个。再说就算别人计较了,白玉堂觉得以苏园的性格也并不在乎。
这点上他们倒很相同,我行我素,全然不在乎外人的看法。
“让王闯过来。”
有些话苏园不好直接跟王闯说,就写了一个纸条给他,令他按照纸条吩咐去办。
王闯看过纸条之后,忍不住抽动嘴角,一脸诧异地看向苏园,又看向白玉堂。
这是什么变态的恶趣味,居然让她们把刚撒过的尿倒在床上!!!
对了,他之前可想好了,等白玉堂回来就要跟他理论清楚 。
王闯正要质问白玉堂,苏园先行截话。
“你不是好奇五爷为何要包抄鄢陵县县衙么,照纸条上的吩咐去做,你或许就会得到意外‘惊喜’。”
“惊喜?”王闯一想到纸条上内容,嘴角忍不住又抽搐了两下,“若没有惊喜,当如何?”
苏园毫不犹豫道:“那你再找五爷算账。”
反正你打不过他。
白玉堂:“……”
王闯眼里含怒,对二人点点头,“好,我就照着纸条上的吩咐去做,倒要看看是什么惊喜,能解释你们无缘无故带着这么多人马来衙门圈禁我们!”
王闯复而折返房间,接着就听见屋子里传来鞠师爷惊讶的叫声。
“大、大人,这、这不好吧?”
“我让你做你便做,听我的吩咐便是。”
“可是大人,这是我的床——”
“你做不做?”
“大人——”
“嫌脏,回头给你换,但现在你必须依我之言,给我做了!”
鞠师爷发出支支吾吾不情愿的声音,这倒令屋外听到对话的衙役们越来越迷惑,越迷惑越瞎猜,以至于产生一些奇怪的遐思了。
白玉堂并不知纸条上的内容是什么,他猜到是苏园胡闹的戏耍,可听这对话,也免不了多想,忍不住多看一眼苏园。
只见她正抿着嘴偷偷乐。
白玉堂颇有些无奈,她倒是听得挺开心。
不一会儿,王闯脸色不佳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似乎之前一直憋着气,他一出门便大口喘气,呼吸新鲜空气。
王闯随即满脸不爽地对苏园道:“按你的要求做完了,没见有惊喜。”
“或许是量不够。”
王闯:“……”
到底哪儿来的变态女人!
苏园让人去弄一捅粪水来,好好地把这张床给浇透了。
衙役用棉花堵住了鼻子,依言照做。
王闯赶紧嫌弃得捂着口鼻,躲得远远地。
鞠师爷则一脸不解地念叨:“这这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大人,他们这不是胡闹么?”
王闯一脸赌气:“便由他们,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他们如何收场!”
鞠师爷听到这话后表情诧异,再看向屋内情况的时候,面露忧色。
一桶粪水浇下去后,那床铺还是没什么异常。
“继续。”苏园道,“找点有蛆虫的,或许效果更好。”
领命的衙役们:“……”
摊上这样重口味的上级他们心里苦,但没得办法,只能照做。
如此第三桶下去,屋内已经臭不可闻了。那床铺突然摇晃起来,衙役们愣了下,忙丢下粪桶和粪勺,后退了几步。
却见那床铺还是摇晃,可以确定并不是他们泼粪导致的。
接着,就听有吱呀声,就像是转动门扇的那种声音。再然后,他们见到床底下竟掉个人出来!
这人穿着青色长衫,一双黑布鞋,头发披散,身上、脸、头发等处都挂着粪水,整个人几乎被粪水浸透了。
原本掩着口鼻一脸嫌弃状的王闯,此刻也忘了捂住嘴了,还瞪圆眼,张大了嘴,难以相信眼前所见。
这床下竟掉下个活人?他没看错吧?对,他确实没看错。
鞠师爷这时候也是一惊,慢慢地往王闯身边挪了两步。
白玉堂则赞许看了苏园一眼,信苏园的‘猜’果然没错,情况又一次被她猜准了。这医不活居然就藏在床榻里!细瞧那床侧边宽居然有一尺多厚,的确可以藏身一个身材较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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