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想知道自己败了的原因?”苏园又反问一句。
丁三郎的眼神略微有点缓和,他确实很想听原因答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算哪根葱?并且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了。因为你余生太短,已然没时间去了解真相了。”
苏园说罢,便命人押丁三郎回开封府。
丁三郎最讨厌别人瞧不起他,当众拒绝他,苏园刚刚却全都做了。他疯了一般挣扎,被打了两下之后,仍然不老实。
赵虎一声怒喝,踢了他后臀一脚,丁三郎摔了个狗啃屎。他咳嗽了两声,从嘴里吐出了半刻牙来。
待丁三郎被押走之后,苏喜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庆幸自己当时幸好选择对了,去听她苏园的话,不然现在的结果难以想象。
苏园之前就交代过她,她身边可能有丁三郎奸细,如果丁三郎再来信,特别是要求她独身一人赴约的时候,那她就一定要走到独身一人去,否则被察觉出异常,便会打草惊蛇,前功尽弃。
如果出现被要求孤身一人的情况,苏喜就需要就按照约定好了暗号通知孙荷。
苏喜之前对孙荷提出梳头,并且梳的是堕马髻,便就是暗号。选堕马髻,正式为了让丁三郎‘堕马’。
苏喜跟孙荷假装闲聊时,提及瓦子有瓦杂耍,指明了‘亥时’,这也是对孙荷暗传消息,她提及什么时间,就是告知对方约定时间在什么时候。
苏喜特意用了帷布比较显眼的老马拉的马车,目的就是为了便于白玉堂、展昭等人跟上她。
“对了!我怀疑择兰就是那个奸细。”苏喜把当时择兰的表现告知苏园,“她好像知道我会偷偷跑似得,守在那里,大概就是为了确认是我一个人出府。”
随后将择兰抓来一审,果然如此。
丁三郎给苏喜的两封信其实都是择兰负责转递,她在乘人不备的时候,将信偷偷藏在妆奁内。如此自然是显得神不知鬼不觉,好像丁三郎那边送信的方式有多神通一般。
但这一点苏园其实已经考虑到了,所以才会怀疑苏喜身边有奸细,将备用计划想得更为全面。
时间不等人,包拯当即就开堂审问丁三郎,欲问清他的作案动机。
丁三郎的回答令大家都觉得很震惊。
第49章 三更合一
当年罢黜丁三郎养父丁谓的旨意为太后所下, 群臣响应。事后丁家父子皆不服,几度上书欲为自己罪行辩解,皆被驳回。朝廷对丁家很快执行了抄家外放命令, 东京城内原本高不可攀的丁氏一族在一朝之间便崩摧陨落,被赶去了最偏远的边陲之地。
所以大家都揣测丁三郎策划灯球案的动机, 是受其养父指使,又或为其养父抱不平,目的在于报复大宋朝廷,而苏喜则是他顺便报复的另一个对象。
然而,丁三郎却告诉他们,灯球案是他为贺自己最尊敬之人的诞辰,所赠出的生辰贺礼。
可惜这礼物并没成功送出去, 令他很没面子,也很恼火,故而才会撒气到了周老判官身上。若非周老判官多嘴多舌,非要提醒礼部的姜侍郎小心,他的贺礼便会在先天节那天顺利地从八盏神像灯笼中绽放,博其一笑。
“博谁一笑?”展昭问。
丁三郎立刻警惕地瞪一眼展昭:“你不配知道!”
展昭无语。
苏喜说得没错, 这人真的疯了,无法与之正常说话。
“听你此言,此事竟与你养父无关?他抚养你这么多年,你竟无半点对他的感恩之情?”苏园跟着质问丁三郎。
刚才不管是谁审问丁三郎, 丁三郎都态度散漫, 目光游移不定地随性乱瞟。可在听到苏园这句问话之后, 丁三郎突然抬眸, 认真正经地与苏园对视了。
“我当然感恩, 还想为他做很多事, 却是他变了,不复当年意气奋发。谁能想到,当初那个雄才大略、立若泰山的丁宰相,因在边陲磋磨了两年,就成了缩手缩脚的庸庸碌碌之辈。我不惧与他过落魄日子,但我厌恶去做甘于平庸的鼠辈。”
白玉堂冷嗤一声,大概是因丁三郎那声‘鼠辈’而不爽。
丁三郎转眸看向白玉堂,瞧他一身无双风姿,绝非屋内其他人可比,禁不住笑了两声。
“我倒忘了,鼠也有佳绝之辈。是啊,谁说人在落魄不能成事?生于微末就注定渺小?只有那些甘于平庸的才最可耻。”
“甘于平庸招你惹你了?你是见识浅薄,未经历过繁华,才不知平庸之好,便少在那割韭不用刀——胡扯!”
甘于过平淡日子的苏园,极不喜欢丁三郎这种一刀切的言论。
她警告丁三郎,只管如实交代案件相关的事情即可,别东拉西扯讲什么歪理,否则就按藐视公堂罪论处。
正好上次白福对付医不活的那个刑具还没用上,这次若能用上也极好,毕竟工具总不用是会生锈的。
苏园小声念叨了一句,除了距离她不远的白玉堂,没人听得见。
白玉堂侧眸瞥一眼身旁的白福,低声问他是什么刑具。
白福:“……”
实难说出口!五爷,您回头还是自己看吧!
包拯敲响惊堂木,呵斥丁三郎不必乱讲与案子无关的道理。包拯令丁三郎如实交代,他犯灯球案到底是为了给谁庆贺。
“先天节啊,大家都在为赵氏皇族的先祖庆贺,草民也是,就为凑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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