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安随即表示,他愿意以自己的性命和任何条件发誓。因为他真的没做过这事,问心无愧,倒不怕会有老天爷报复他。
展昭嗤笑:“发誓这种事就免了吧,以前我也见过别的嫌犯像你这般作誓,当时真险些被他的‘诚挚‘之言给骗了,谁知才过了两日,他行凶杀人证据便确凿了。”
曲安听到这话,便不如何是好了,磕头跟展昭道:“可小人真的是冤枉啊!这些年小人在钱监就只是安安分分做铸钱的活计,半点非分之想都没有。别说金子了,连一文铜钱小人都不敢沾,这钱拿了可是会要人命的!”
展昭审完后,问苏园和白玉堂觉得如何,“这曲安是否在说谎?”
“我看不像。”苏园回答完,便同展昭一起看向白玉堂,等他的判断。
在判断是否说谎这方面,白玉堂其实很有一手。江湖上有不少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夫,干完坏事就不认,只要你没证据他就能嘴硬耍赖皮,至死都不愿跟人服软。但这些人落到白玉堂手里,不出一天就被拷问得一清二楚,乖乖认罪了。所以在判断人是否说谎的问题上,白玉堂很有他自己的一套方法。
白玉堂点了头,赞同苏园的判断,但出于谨慎,他给出了一个提议:“若他真会医术,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肯定藏不住。十三岁,正是少而不知隐藏的年纪,派人去他老家查问一下即可。”
展昭应承,便依照白玉堂的建议去办。
“那咱们是不是就按照曲安无辜的情况,来进行接下来的调查了?”公孙策在得知他们三人的判断之后,便核查了一遍曲安的情况,也觉他撒谎的可能性不高,便去求问包拯的意见。
包拯在听到这个结果之后,面色沉重起来。
“你们觉得当下这桩案子,最紧要之处为何?”包拯询问苏园、白玉堂和展昭三人。
三人互相看了看,统一了答案。
展昭便告诉包拯,这紧要之处便是那一万两尚不知在何处的黄金。
“是啊,是这一万两黄金。”包拯叹道,“我们如今查这个人,查那个人,查来查去,除了确定死者王水生跟金案有关系之外,再无其它拿到手的确凿证据,尤其是这桩案子最关键的一万两黄金。黄金不在,无法与贪赃之人联系一起,如何定罪?”
展昭表示懂了,“那我们如今的主要任务,便是先找黄金?”
“要看五名官吏和金德才的调查结果如何,若还是没有明显的证据,证明他们这六人中有人与案子有关,那这黄金还是不要找出来比较好。”苏园道。
公孙策愣了下,问苏园:“莫非你已经猜到了黄金所在?”
“千斤黄金并不好运出去,闹鬼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是不是在那查证一下就知。”苏园道。
包拯和公孙策随即恍然大悟。
“若真如此的话,那现在要紧的不是找黄金,而是等谁来拿黄金。否则只寻到金子,因打草惊蛇而关联不到幕后真凶,给其逃匿的机会,便太遗憾了。”包拯叹道。
白玉堂全程在旁沉默着,未有疑惑之态。
展昭在观察过众人之后,试探问:“莫不是诸位都猜到了黄金所在?只有我一个人没悟到?”
展昭自认不笨,但在这群人之中他感受到了才智方面的碾压。
……
两日后,开封府将金德才等六名官吏的情况摸查清楚了,他们除了确认那名叫常林的管事会针灸之外,未从其余五人身上找到其它跟‘以针刺穴’相关之处。
不过这常林会针灸的事儿,其实也并没有藏着掖着,他在钱监当值的时候,曾给不少官吏调理过肩颈酸疼,大家都很受用。在难受的时候他们就会找常林扎几针,常林从不会拒绝。
常林还是个爱说话的人,什么都能闲聊,特别是提到自己后学这门针灸手艺,更是侃侃而谈。
开封府在对这六名官吏按例询问之后,没有打草惊蛇,就放他们回钱监如常做事。
半月后,包拯因为调查钱监丟金一案毫无进展,被皇帝当朝训斥。
杜衍见状,为包拯说情:“此案若非包拯上报,请求陛下允准彻查钱监账目,只怕大家至今都尚未知晓钱监有人贪墨了国库一万两金。此人既然敢在钱监内明目张胆地如此贪钱,必是想了万全之策,开封府暂且没有查明原因,倒也情有可原。”
“没有万全之策的犯罪,只有查不明案情真相的酒囊饭袋。”
庞太师讥讽一句,并不认可杜衍的说法。
“开封府本就掌京畿治安狱讼,发觉户部案子的异常,是他们那些查案者的本分。但这么大的案子,兴师动众彻查这么久,居然一点进展都没有,一万两黄金至今一两金子的下落都没有,实在有些无能了。
这怎么说情有可原?难不成有边关将士发现边境有人作乱,因及时察觉上报了,便可抵过其后来抗敌不力的重大过错?”
庞太师这一番话下来,满朝文武绝大多数都附和点头,认为开封府办案不力,理当斥责。
“任何案子的调查都不可能一帆风顺,何况开封府这次立功在先,宽容些时日不为过。若论追责,当先追责户部,钱监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皆因官员们轻忽怠慢所致,理该全部严惩。”
杜衍在有意帮开封府开脱,转移大家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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