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忽然凝视着她：“那你呢？”
    “我当然……我……”
    即将冲出口的话戛然而止，赵雨墨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张颜值要人命的脸，脑袋瞬间卡带，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但她很快知道自己没有幻听，因为林凡重复了一遍。
    “那你呢？”
    赵雨墨彻底傻了，心脏脱离掌控骤然加快了跳动的速度，全身的血液咻的往脑袋上冲，脸上火热火热的一片。
    她不回答，林凡就盯着她不肯放过。直到看见她的眼神开始飘忽，上下左右转动，张嘴欲言又止，典型的满脸开始逃避问题的样子，他开口了：“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赵雨墨根本不敢看他，连躲避他目光的动作都带着几分心虚。
    然而林凡没有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他慢慢地凑近她的脸，眼神深邃，目光是直透人心的尖锐：“回答我。”
    他的气息温热，热乎乎地喷在赵雨墨的脸上，赵雨墨受惊地接连抖动着睫毛，呼吸都要不顺畅了，眼睛险些都要闭上。
    离得近，两个人都能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彼此的影子，如此清晰，瞬间的悸动犹如平静的湖水投进了小小的石块，波澜点点晕开，不快、不慢，却一圈一圈的扩散，久久不能平息。
    林凡是怎么吻上赵雨墨的，赵雨墨已经无从考究了，只是当他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填满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沦陷在这一刻的柔情里。林凡的吻是轻柔的，像在试探着什么，直到唇舌相缠，那刹那的温柔转变为不可等待的情急，将赵雨墨带入了迷情的漩涡。
    喜欢，or不喜欢，这是一个值得考究的问题。
    如果不是因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在宿舍，而是在清湾的房子里，赵雨墨会认为昨晚发生的都是一场虚幻的梦境而已。
    昨晚是怎么回到这里的呢？她记不清了。她模糊地记得，那场突如其来的亲吻过后，林凡不过是温柔在她脸上抚摸，她就像被安抚的小猫，温顺地闭着眼睛，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实在莫名的踏实，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楼怎么好好地躺在被窝里的。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赵雨墨轻轻地用手掩住双唇，在尚未清醒的早晨开始思索昨天脱离轨道的发展。那个吻，究竟代表着什么？
    她好梦初醒的脸上透着淡淡的嫣红，犹如山腰披着一层薄薄水雾的花骨朵，迎着和煦的晨光，绽放着迷人的绚烂色彩。
    敞开的房门前，正准备敲门的林凡却将手放下，盯着她看了一会，转过身离开。
    赵雨墨敏感地察觉到门外有异样，可是她抬头去看的时候，林凡早已离开，她自然什么都没看到。
    早餐是在沉默中渡过的，在停车场停下的那一刻，赵雨墨终于忍不住了：“喂，我问你个问题。”
    林凡并没有因此停下手上的动作，依然是利落的停车解安全带开车门，只不过在车门打开的时候回头说了一句：“我因为你的病情耽误了两天的工作，以你闯祸的速度来看，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是一种错误。从现在起，我去哪儿你你去哪儿，但是，不要再打扰我工作。”
    赵雨墨顿时石化。
    看吧，看看吧，什么旖旎什么情思什么难以启齿，对着这种人简直就是浪费表情。
    果然是阴晴不定。温柔果然都是假的，一天不让她难受，他一天就不自在。
    亏她还觉得他是动心了，动个鬼啊！哼！
    “雨墨雨墨，跟林总出差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收获啊？”
    助理陈杰打着关怀的旗号进行八卦之实，将赵雨墨堵在了办公桌前，两条眉毛有意无意地耸动几下，明示暗示着他想听的根本不是公事。
    赵雨墨装傻：“很多收获，林总的谈判能力和生意头脑简直让我等小辈望尘莫及，特别是林总的时间观念简直让我折服，白白浪费掉的一分一秒都要一秒不差地补上，当真是让人敬佩万分！”
    说到最后，赵雨墨已经不是用说的了，而是用喊的了。
    办公桌与林总的办公室也就几步之遥，她这么大的分贝，大开房门的林总有什么理由听不到？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见鬼似的看着她。
    林凡素来喜欢安静办公，林总办公楼层被列为高压地带，大家说话都捏着嗓子说的。这会儿赵雨墨肆无忌惮吼了两嗓子，大家能不惊讶吗？
    赵雨墨可不管他们什么表情，她就是故意吼这嗓子的。自己浪费时间还竟敢将责任推到别人头上，当真是无赖！
    就在这时，内线响起。
    “赵小姐，如果你想杀猪，出门右转，谢谢。陈杰，把我要的资料拿进来。”
    噗——！
    陈杰忍住爆笑的冲动，毕恭毕敬回了一句“好的”，撇下赵雨墨拿资料去了。赵雨墨被奚落得左眼瞪右眼，偏偏半句话反驳不上来。
    她讪讪地坐下，心里忿忿地想着，晚饭的时候一定要在他的饭里偷偷搁半瓶辣椒！
    赵雨墨是被他强行带到公司来的，打着旗号是实习当他的秘书，实际上根本没事做，所以清闲得林害。看在好歹是林总办公室的份上，赵雨墨不敢清闲得太显眼，只好借口上厕所，到楼下晃悠去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公司里，看到了关蓉芝和林妙东。
    关氏与星恒是合作关系，每段时间都会例行前来洽谈合作事宜，关蓉芝是作为营销总监的陪同人员一同前来的，这一点赵雨墨即便不知道也可以猜想到。可是林妙东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赵雨墨急忙躲开，退到旁边，不愿意跟他们正面碰上，更不愿意再跟林妙东有什么交集。
    只可惜晚了一些。
    企划的部长眼尖看到赵雨墨，误以为她当真就是个实习的总裁秘书，见她闲着没事干，匆匆走过来找到她：“我这里人手不够，你这会儿没事做吧？等会你帮我带赵先生到展示厅参观一会，十五分钟之后你再把他带到会议室。”
    “哦，好。”赵雨墨虽然不情愿，可这毕竟是公事，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不知道我的唐突要求会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林妙东对着企划部长说，眼睛却看着赵雨墨。
    企划部长客气笑着：“当然不会，赵先生您就跟着这位赵小姐，她会带您去展示厅。十五分钟后，我们会议室见。”
    “好，麻烦了，多谢。”
    “客气。”
    林妙东转过身，直面赵雨墨：“赵小姐，还请麻烦带路。”
    赵雨墨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冷：“赵先生，请跟我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众人的视线。电梯关闭，幽闭的空间安静得能听见两个人的心跳，赵雨墨拼命减低存在感，眼睛盯着鞋子一言不发，林妙东却说话了：“昨天晚上……我有点失控，你不要介意。”
    赵雨墨低着头不说话，看不出表情。
    “雨墨雨墨，其实我……”
    “叮！”电梯铃响，赵雨墨迅速按住开门键，公事化地请人出去：“赵先生，我们到了，出门右边走就是展示厅。”
    林妙东无奈：“雨墨雨墨，我们之间需要这么见外吗？”
    赵雨墨别过头。她的性格是粗线条，但不代表毫无知觉。昨晚他惊慌中带着嫌弃的眼神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她难以理解为何林妙东在得到心中所爱之后还要来招惹她，更不能理解他将自己送的手链送给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