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二哥，是爷爷默认的。我本来就是给二哥指腹为婚的，后来家里出事，才会被爷爷抱养过来。”
    或赵是赵雨墨看起来很亲切，她便如同找到宣泄口一样，一股脑儿跟她说了。
    “我们也都是默认的，只要到了法定的年纪，我们就结婚。二哥从小就很宠我，我很喜欢二哥，以前有别人嚼舌根说我是二哥的童养媳，说我不堪，给让当老婆养大的，二哥都会很生气，帮我出头。有人骂我没爸妈，不要脸赖在林家，也是二哥帮我出头的。因为二哥在，现在已经没人敢这么说我了。”
    哭得太惨，说话断断续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弄得她不停拿纸巾擤鼻涕。
    “明明二哥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他要去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三嫂，赵思思是不是比我好看，所以二哥就不喜欢我了？”
    “呃……”
    赵雨墨为难。
    她该怎么跟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解释，有些男人，天生就是渣男，跟喜不喜欢，爱不爱什么的，一点联系都没有？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可是我姐姐长得绝对没有你好看。”
    女孩子果然都是需要夸奖的，听到赵雨墨这么说，安悦夕都不哭了。“真的吗？我比赵思思好看吗？”
    “当然。我姐姐眼睛太小了，你的眼睛多好啊，大大的，圆圆的，最好看了。”
    然而安悦夕还是郁闷：“那为什么二哥还要喜欢赵思思？他喜欢我的同时，为什么又要去喜欢别人呢？”
    这个问题，成功把赵雨墨难倒了。
    因为在昨晚听到林凡的答案之前，她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爱情真的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了，矢志不渝从一而终的爱情，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吗？
    她蔫蔫的。
    “我曾经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一句台词，hejustnottharintoyou。他没有那么喜欢你。”
    安悦夕愣住了，眼泪都不流了。
    “他可能喜欢你，但没有很喜欢你，你在他的世界，可有可无，可以随时被替代，所以他们不会在意你是否会伤心，不会在意你对他的喜欢有多少。他们只在意自己。或赵，他们喜欢的，永远只有自己。也或赵，他们只是还没遇到一个真正让他们能够付出全部身心去爱的人。”
    就像她对于林凡，虽是锦上添花，却也并非不可或缺。
    他不会在意他所做的事对她是否造成伤害，他以为，只要是假的，便可以解释一切。
    可是在他决定要散播这样的谣言时，就足以说明，他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
    没有喜欢到，她的不开心，会成为他的不开心。
    不过是一点点的好感支撑着的喜欢罢了。
    安悦夕彻底萎靡了。
    “hejustnottharintoyou。”她喃喃着重复这句话。
    赵雨墨心里难受，但强打精神安慰她，“小夕，别难过了，既然他没有把你当成他世界的唯一，那你也不要将你世界的唯一设定为他就好了。”
    “可是我好难过……”安悦夕红着眼眶。
    “难过几天，总比难过一辈子好呢。别哭了，小夕，抱！”
    安悦夕撅着嘴，扑到她怀里，“三嫂嫂，我好难受哦，我那么喜欢二哥，我把二哥当成我的唯一，他却只不过把我当成他的万中之一。我真的好难过。”
    赵雨墨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拍她的肩膀。“不哭不哭哦，我们早点认清现实也好呀，天下帅哥那么多，比二哥好看的还有很多呢。我们慢慢找，找一个能把你当成唯一的好不好？”
    “嗯！”安悦夕在她怀里重重点头。她不要二哥了，她不要当二哥的万中之一，她要找一个，能将她当做唯一的人。
    赵雨墨惆怅地看着天花板。
    其实，我也很难过呢。
    安悦夕哭得累了，挽着背包说要去上课，耷拉着脑袋就走了。赵雨墨躺在空荡的病房里，思绪万千。
    真好，至少别人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她好像没有了。
    房门‘咔嚓’一声打开，林凡走了进来。
    她的神色一怔。
    “你怎么来了？”反应过来，觉得语气有点冷冰冰了，赶紧又补上一句，“你不是要去上班的吗？”
    林凡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带来这儿工作。”
    赵雨墨这才注意到，他臂弯里抱着赵多文件。
    “其实……我没事的，有护士呢，有什么需要我会叫护士的。”
    林凡越是对她好，她心里就越难受。
    因为她想要他的好，不仅仅是那一点点的喜欢。
    她想要他的爱，想要的唯一。
    但是她不敢开口。
    “文件在哪儿都是一样的看，你休息你的，我工作我的，不冲突。”
    说着，真的抱着文件到茶几上，摊开来看。
    赵雨墨劝不动他，索性不劝了，无聊地看来看去。
    “我想下地走走。”
    “不可以！”
    他的声音冷酷极了，像一个大家长，神色严林：“医生说过，你刚醒来的头三天，不能下床。”
    “可我觉得我应该可以。”
    “我觉得你不行。”
    赵雨墨心很烦，脾气很冲，“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这件事不需要商量，听我的。”
    林凡：……
    糟了。
    赵雨墨意识到刚才自己都说了什么，顿时慌了。完了完了，竟然抢了他霸总的台词，完蛋了。
    果然，他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阴阴森森的模样。
    “赵雨墨，我发现你最近皮挺痒啊。”
    给根杆子就能往上爬，胆子是越发大了。
    赵雨墨郁闷，“是挺痒的，我都两三天没洗澡了，再不去洗澡晒晒太阳，我身上都能发霉了。”
    林凡：……
    唉……
    他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文件，坐到她床边。“真的很无聊？”
    赵雨墨苦着脸：“你说呢，一天24小时就只能躺在床上，全身上下只能动一只手和两条腿，还不能下地。”
    “我给你开电视。”
    “我不要看电视，我不喜欢看电视，我就想出去晒晒太阳！”
    她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牵扯到头上的伤口，立马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眼泪汪汪的就流出来了。
    林凡无奈极了，抽了纸巾擦她的眼泪，“是不是疼了？”
    赵雨墨含着眼泪，不说话。
    头疼，其实心里更疼。
    很想跟他立马说清楚，又怕说清楚了，这么一点的喜欢都要没了。
    她很久之前就听别人说过，豪门是没有爱情的，豪门的爱情再怎么真挚，都一定是裹着一层利益。
    她现在总算相信了。
    “好了，不哭了。”林凡倒是难得脾气这样好，哄着她，“再忍一天，明天我问问医生。你伤得太重，又是伤到脑袋，当然得谨慎些。”
    他温柔起来是真的能够将人溺死，赵雨墨都不好意思哭了。
    她夺过纸巾，擦掉眼角的泪。
    林凡见她还是不高兴，想着她躺了那么多天，确实是闷坏了，建议道，“要不，我给你讲故事？或者笑话？”
    “不想听。”
    她开始耍小脾气。她就见不得他对她这么好。哪怕林凡对她差一点，她都能安慰自己，反正不过是包办婚姻，要什么爱情啊。
    林凡有些无奈的样子，“除了下地，别的要求，我都可以满足。”
    有这么好？
    “我想吃苹果，削成葡萄大小的。”
    “好。”
    林凡当真就拿起水果刀削苹果。
    不会吧，这么听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升起了一股报复回来的兴奋感。
    她试探着说：“哎呀，我的脚背好痒啊，我挠不到。”
    林凡的手一顿，神色犹豫了一下，居然丢开水果刀，去握她的脚。“这只吗？还是那只？”
    这……这么千依百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