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她看来,应该没有敢欺负宋皇后。不说是宋皇后余威还在,就冲着镇国大将军的名号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这个时代娘家就是出嫁女的底气,镇国大将军虽远在边关鞭长莫及,但谁也不敢冒着得罪宋家的危险为难他的女儿。
连皇帝老儿都不敢。
秦彦静静地听着,同自己母亲的反应一致。
姜麓笑道:“你同母亲长得极像,若我不知你们的关系,还当你们是一对姐弟。”
“又胡说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我最是羡慕别人母子似姐弟母女似姐妹,走出去被人认错的事。最怕以后出去被人当成孩子的祖母,哈哈…”
烛火不停跳跃着,她的眉眼是无比的鲜活艳丽。像迎着朝阳初升绽开的花,又似在月色下独自起舞的夜蝶。
不知不觉,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当姜麓感知到不对时,她的手已被秦彦紧紧握住。他的目光是那么的灼烈,如那正在燃烧的火焰。
她险些这被这火焰融化,下意识回避他的目光。
“你看这蜡烛,像不像我?”
少年哪有心思管什么蜡烛,他觉得自己正在燃烧。“麓麓…”
“我知道,我知道。”姜麓面庞发烫,“我就和这蜡烛一样,走到哪里都能发光发热。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热,要不要打开窗户吹一吹?”
很热,那热像是有火在心间烧。
少年喉结滚动,越靠越近。
“秦彦,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姜麓赶紧叫停。这男人血气方刚的,万一真的走火她这小身板哪里扛得住。
秦彦果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薄唇紧抿着。
姜麓忽然有一丝不忍,如此玉一般优雅精致的少年,活生生是一块上好的嫩豆腐。如今光看不能吃,未免有些遗憾。
秦彦漆黑的瞳仁看着她,她被看得心如小鹿乱撞。
为了打破这暧/昧的气氛,她有点口不择言,“都说美人性冷,以后咱们吃凉豆腐。”
少年闻言,眸中如山雨欲来。
姜麓心知不妙,赶紧撵人。
“累了一天,我乏得很。”
气氛变得无比尬尴,姜麓知道秦彦在看她,他的眼神太过恐怖,她隐隐感觉自己的头皮在发麻。暗忖着他小小年纪,气场倒是强得很。
就在她感觉自己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时,他终于一言不发地起身。
送他出去时,她的心情已经放松。为了缓解气氛她突然玩心大意,挥着帕子娇声嗲气,“客官慢走,以后要常来哦。”
秦彦的气势变得十分吓人,“姜麓,我若不走呢?”
姜麓吓了一跳,唯恐他要抓住她一般往后躲,“别啊,别这样。我保证以后豆腐管够,包你吃到饱吃到撑,好不好?”
这个女人…她怎么话都说得出口!
秦彦可算是知道何谓冰火相煎,他眼神变幻不定。似有什么东西想冲出去吞噬眼前的一切,又有什么东西撕扯着他往后拉。
最后他变幻的眼神渐渐清明,淡淡地说了一个,“好。”
姜麓惊悚了。
她心下一怂,立刻把门关上。
脑子是无数不可描述的画面,大胆到连她自己都脸红心跳。她靠在门后面轻轻拍着自己的心口,尔后慢慢翘起嘴角。
好就好。
谁怕谁!
第60章 你不懂
一夜星月更迭, 传言却是如风一样无孔不入,令姜麓原本不好的名声雪上加霜。不少人说她不仅无礼而且无德,所以连阮太傅都看不过眼。还有人说正因为阮太傅不耻她, 才会不顾身份训斥于她。谁知她实在是蛮横粗鲁, 阮太傅被她气得饭都吃不下去。
是以早朝候殿之时不少官员都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不时有人隐晦地看林国公几眼。林国公简直如芒在背, 脸色阴晴不定又好发作。
这朝臣们八卦起来,同后宅女子也差不多。话题中的海大人阮大傅等人他们不敢多议,自是咬着姜麓不放。有人唏嘘姜家有此女,以后门庭风向都要变了。有人感慨贤王有此妻, 将来不知还有多少非议。
林国公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瞥见阮太傅过来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虽说他心中不认亲生女儿,但那个孽障实实在在是他们国公府的姑娘。
议论之人见阮太傅过来, 有那卖好者以为阮太傅恼怒姜麓,当下声量都拔高了不少。阮太傅望过去时, 那人心道自己这番卖好果然引得帝师刮目相看。
谁知阮太傅冷哼一声,“朝廷政要之地,岂是你们这人长嘴长舌之处。身为大昭官员不思社稷, 倒是同市井妇人一般说三道四。”
阮太傅德高望重,他一语即出,四下鸦雀无声。
林国公面上的臊气散去一,心道阮大人不愧阮大人,再是对那个孽障不满也依然给他们姜家留情面。
当阮大人从他身边经过时, 他低声道谢。
“老夫行事, 与你何干?”
林国公闹个大没脸,不明白阮大人这又是哪一出。方才不是还替他出头喝斥那人,为何又如此落他脸面。
阮太傅不看林国公一眼, 望着众位朝臣,“贤王妃行事虽不讲究法定法规,但言行却是没有太过逾越之处。她在乡野长大学不来后宅女子的那弯弯绕绕,然则为人直来直去不打诳语。老夫训她并非是她做得不对,而是因为她太过直接。子不教父之过,她有父有母不必劳烦诸位代劳。诸位大多有儿有女,还望日后专心自家之事,莫要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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