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一圆房,陶儿是恨不得昭告天下。
姜麓头疼抚额,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宣扬的。这个傻憨憨的丫头,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脸寻常表扬的样子。
“不错,做得好。”姜麓口不对心地夸奖着,掩嘴打了一个哈欠。
陶儿这会倒是有眼色,赶紧扶她回房间歇着。她身体实在是不太舒服,索性懒洋洋地睡了一个回笼觉。
姜麓以为男人第一次都贪新鲜,后面应该会有所收敛。没想到龙精虎猛的少年一日比一日凶残,害得她天一黑就腿软。当然天一亮就能喝到鸡汤补气,到后来不光是早起有喝,晚上睡觉前她也会来一碗。因为她实在是怕自己扛不住,会被某人弄死在床上。
主子们恩爱,最高兴的是身边之人。
不光陶儿有意无意地显摆,兰桂也深受影响。没多久的功夫,几乎阖京下人都知道贤王爱重贤王妃的好颜色,夜夜春宵还天天用鸡汤补气。
这样的事传着传着难免香艳,说者挤眉弄眼,听者意味深长。有人说姜麓也就只有容貌还算拿得出手,有人说她故意用这个手段拴住秦彦。还有人说秦彦到底是男人,再是看不上她的出身,也会和世间所有的男人一样贪恋她的美色。
姜麓听到这样的传言之后也不生气,因为这侧目说明她是一个大美人。没有女人不爱美,也没有人女人不爱听别人夸自己长得好看。
至于其它的话,她选择过滤掉。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她只听自己想听到的。
然而她不在意,却有人比她还上心。
姜明珠听到传言后比姜麓还激动,那样的愤怒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传言说的是她。她之所以大发脾气,原因是一样的。
举凡女子,尤其是向来被人捧得高高的世家贵女,恐怕多少都有点自恋。上辈子她就隐约知道秦彦之所没有休弃姜麓,其一正是因为姜麓的好颜色。她也曾听人说姜麓之所以有独宠,好像是在床第之前有着过人的手段。
没想到上辈子的传言都是真的,她输给姜麓的居然是长相。这叫她如何不气,如何不怒。她怒极气极,恨不得掰开世人的眼睛好好看看,她和姜麓到底谁美。
她对着镜子发呆,实在是不明白自己这张脸怎么就输给了乡下长大的姜麓。更不明白她的身段皮肤样样出挑,为什么前世里没有拴住那人的心,像姜麓一样能在后宅内一人独宠。
人比人,越比越是不平。
如果说她以前的目标只是秦彦,那么她现在最大的心病就是姜麓。她可以输给任何人,偏生不能在姜麓面前服输。
她绞尽脑汁想啊想,实在是想不出太多有用的事。毕竟她未出嫁前是后宅闺秀,嫁人后又在那人的后宅不得出门。所有的事都是她听来的,且她听到的也不怎么详细。她有心借助自己重生的机缘做些什么,却发现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越想越是委屈,越想越是伤心,她一把扔掉手中的梳子趴在妆台上哭起来。
哭着哭着无比阴暗地想,为什么姜麓能一人占据贤王的心,为什么没有人和姜麓争上一争?天下那么多攀龙附凤的女子,为什么贤王府的下人没有人起那样的心思?
怎么可能会没有,大户人家最不缺的就是想做主子的下人。
姜麓不意外会在消食的时候碰到银儿,听说这位银儿姑娘最近都在想法子见她。她是故意绕路从这边走,倒要看看对方想做什么。
那两位年轻的太监还算安分,两人都在前院侍候。宫女中的另一位叫铃儿的至今也没在姜麓面前打过眼,唯有这个银儿上窜下跳。
“银儿给王妃娘娘请安。”银儿到底是从宫里出来的,见姜麓时从不刻意装扮。她以为自己的示弱无害会让姜麓另眼相看,从而收为己用。然而姜麓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在她的心里不存在贤惠大度到替丈夫张罗纳妾的事。
姜麓望着对方身后的假山,眼神带着几分微妙,“起来吧。”
银儿没起,“王妃娘娘,银儿心中愧疚不敢起来。”
“你犯了什么错?”姜麓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银儿身为王府的下人,却不能替主子分忧。王妃娘娘体恤奴婢,奴婢更是无以为报。奴婢暗中发誓,此生必效忠王妃娘娘,但愿能替王妃娘娘分担一二。”
姜麓笑了,这可真有意思。
一个想睡她的男人的女人,竟然还能冠冕堂皇地说替她分忧。她若是不同意,那就是她心胸狭窄不容人。
简直是让人无力吐糟,憋屈难受。怪不得世家大宅里有的主母最后被逼得变了态,成为面甜心苦的毒妇。
“你是能种地还是能养鸡,你能替我分担什么?”
银儿一听,愣了。
早就听说这位贤王妃是乡下长大的,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种地养鸡。没想到这都已经成为皇子妃,居然还改不了低贱的习惯。她还听说贤王妃进宫看望前皇后,送的礼民竟然是几只小鸡仔。也亏得前皇后如今身在冷宫,否则势必会问她一个无礼无状之罪。
这样一个粗鄙的女子,何德何能成为贤王的王妃。若是换成旁人,也只敢担着一个王妃的名头,赶紧替王爷张罗知书达礼的妾室。
“王妃娘娘,银儿见您最近清减许多,想来也是劳累。银儿别无所长,唯有一片忠心和这条贱命,娘娘尽可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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