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混混嘴巴大张，还没来得及惨叫，黑发女人抱臂扭身，一个凶狠的过肩摔将他砸在地板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那小混混当场就闭气过去，那声惨叫始终没机会叫出口。
    然后就是一阵拳头皮肉的碰撞声，各种桌椅板凳，酒杯杂物横飞的呯零哐啷声，然后是小混混们的惨叫声。
    但最勾魂摄魄的，还是黑发女人嘴里如同爆豆子般炸裂而出的连串骂街声。
    以路克的淡定，都听得面色发僵。
    看着场中的混战，他把头凑到凡妮莎耳边：“她看起来比你战斗力强多了。”
    凡妮莎又甩了个大白眼给他，电得他心里发痒。
    那个黑发女人很厉害，但不是那种正规专业人士的厉害，而是典型的市井斗殴高手。
    扯头发，抓耳朵，拗手指，扇耳光，踢裆部，打得一群小混混哭爹喊娘。
    但在这场不公平的斗殴中，她也被打红了眼圈，打肿了嘴角。
    路克砸吧砸吧嘴：“真不帮忙？”
    他其实看这黑发女人挺顺眼的，够凶悍，够硬气，就是……她嘴里的骚话有点多。
    什么踢爆你们的哔哔，只配吃老娘的翔，你们这些粪坑里的蛆虫之类的骂街词流水般出来，辅助拳脚，向对面的小混混群体造成了成吨的心灵暴击。
    可惜，她终归是个女人，而且是面对七八个男人，打到三人后，就被剩余的四个混混打倒在地，围起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边上的黑光头手中的drymartine（干马丁尼酒）终于滑落，酒杯当啷一声破碎成渣，他却猛地站了起来，几个大步走了过去。
    砰！咔嚓！噗！啪！
    几声连在一起的响动后，四个围殴黑发女子的小混混有的当场昏迷。
    有的大声惨叫抱着变成z形的脚踝，有的捂着肚子跪在地上狂吐，还有一个倒霉蛋被黑光头踹倒后，大脚板上去对着脸，就是一顿猛踩。
    做出如此凶残动作的同时，黑光头脸上却露出了温柔无比的笑容，对着从地上踉跄爬起的黑发女子伸出了手：“能认识一下么？我好像爱上你了。”
    “噗！”路克一口果汁喷在了地上。
    他原本以为黑光头会问“你没事吧”之类的，谁知道竟然是这一句。
    关键是，黑发女人被围殴一通后，披头散发，脸上已经肿了好几块，身上的衣物也是沾满了酒水灰尘和杂物，乍一看和个乞丐婆差不多。
    人家都这样了，黑光头这话也说得出口？不应该先送人家去医院么！
    结果，黑发女人摇晃着爬起来，侧头呸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看着黑光头不屑地道：“你多大了？头发都没了，还想学人家年轻人撩妹！”说着她就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黑光头愕然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弯下了腰。
    凡妮莎看到那边的情形，愣了下，也轻笑了起来。
    等到那黑发女人推门而出时，黑光头笑声一停，飞快地站直身体跟了出去。
    路克远远祝福了一声：“加油，我看好你哟。”
    黑光头都没回头，直接给他比了个二的手势，就消失在门口。
    路克砸吧砸吧嘴：“这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凡妮莎神色莫名，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另一群人从旁边通道冲了出来，刚好从她身边经过。
    看见吧台旁靠坐着的凡妮莎，一群人脚步一顿，扭过头来：“美女，一起喝一杯吧。”说着几个人就围了上来。
    路克闻到这些人身上浓重的酒气，就知道这些家伙神志不清。
    翻翻白眼，他一把搂过身旁的凡妮莎：“我的。你们可以滚了。”
    几个酒鬼哪儿在意他的话，一脸呆滞糜烂的笑容靠近着，好几只手就伸了过来，往凡妮莎的身上摸来。
    路克空着的右手在吧台上抓过一个红酒开瓶器，然后举起扎下，举起扎下。
    一秒钟内，他重复了四次这个步骤，脚边就跪下了四个抱着手掌惨叫的人。
    “酒醒了没？醒了就滚。”他不耐烦地说了句，扔掉了手中带着丝丝血肉的开瓶器。
    “你去死！”一个没伸手的酒鬼似乎清醒了一点，抬手就向腰间摸去。
    路克却把身体悠闲地斜倚在了吧台上，静静地看着这家伙。
    酒鬼的手从腰后拔了出来，却是一把手枪。
    路克的眼中，这家伙的动作缓慢如老牛。
    他嘴角挑起，轻点在地上的右腿突然撩起，脚尖踢中了这人持枪的手，疼得这混混手一松，枪身在空中飞起，打着旋落到了路克面前。
    抬手接住落下的手枪，路克枪口朝下，扣动了扳机。
    砰！
    这人惨叫着跪下，小腿上出现了一个窟窿。
    路克点点头：“还是上了膛的，那算你自己倒霉。”
    他这一开枪，其余三名小混混也摸向了腰间。
    路克这次不再废话，砰砰两枪，剩余三人立刻步上前一个酒鬼的后尘，小腿开洞，跪地惨叫。
    他这才走上前，扯走了他们的手枪，再在第一个掏枪的倒霉鬼身上摸出一把车钥匙。
    “走吧，这些人应该还有同伙。”他一边说，一边揽起凡妮莎就走出了酒吧。
    出门后，两人的破车已经不翼而飞。
    路克对此并不意外，在这里谁敢摸出个手机，那就立刻有人追来，随时准备抢走它，汽车自然也不会例外。
    路克拿着手中的车钥匙，直接走到一辆丰田皮卡前，插进钥匙一扭，车门打开。
    凡妮莎也不奇怪，酒吧门口的丰田车也就这一辆。
    两人坐上车，路克问道：“去机场？”
    凡妮莎想了想，摇头：“在城里转转吧，航班还要等两小时。”
    路克点头，开车缓缓前进。
    没有目的，没有方向，两人就那么随意地在城里闲逛起来。
    夜晚中，圣佩德罗苏拉更加混乱。
    零星的枪声和惨叫表示出它绝不肯安宁地过完这一夜。
    车上的两人寂静无声。
    分别在即。
    虽没有什么伤感，但想想两人最近十天度过的悠闲假期，都还是有种不舍。
    汽车的引擎声从后面由小而大，两辆轿车飞快靠近，嘎吱一声拦在了丰田皮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