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
淮英的嘴角微微勾起,眼里闪过一抹戏谑:“你是害怕尸横荒野吧?”
余娇娇红着脸,她小声嘟囔:“淮英这么晚才回来,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这语气,有几分抱怨,又有几分娇嗔。
李安是个识趣的人,他连忙拱手道:“淮公子,我们就先回去了。您今天说的事我记下了。”
“嗯。”
二人的脚步声远去。
淮英懒洋洋的问道:“你还要抱到几时?”
小女娃犹犹豫豫的松开手,她低着头,用手揉了揉眼睛。看着,就跟刚哭过一样。
“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淮英问道。
余娇娇在心里咒骂“月华丹”,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肯定不会像今天这样失态。
“情不自禁”的抱住淮英那是她一时的失控,后来便故意用哭腔,甚至还装作已经哭了的样子。
她说道:“反正我要跟淮英在一起,不管去哪里,你都得带着我。”
“人不大,口气倒挺大。”
“那你去哪了呢?”
“随便转转。”淮英抬腿,朝着院子走去。小女娃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旁,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腰带。
进屋后,烛光倏然亮起。
这门口也都是要点灯的,小女娃现在不用特意把灯笼摘下来,她已经是修行者了,这种小事用意念便可操纵。
这一方小院子,有了灯光,才总算有了人气。
赤松已经蹿到了树上,它累了一天了,需要休憩。
淮英进了房间,看到案桌上一片狼藉。一眼扫过去,密密麻麻的全是毛笔字。
上面写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句子——
【赤道的边境万里无云天很晴,爱你的事情说了千遍有回音】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独守着空城】
【无名之辈,我是谁;忘了谁,也无所谓;继续追,谁的光荣不是伴着眼泪】
……
在一沓沓的白纸下,他又看到了几张写满自己名字的纸。从一开始的歪歪扭扭,到后来字迹还算工整,却在细枝末节的地方透露着握笔人的心情。
字,最能反映一个人的心。
看来她是真的慌了。
余娇娇便是一脸怨念的站在门口。
她还是那身青绿色的小裙子,活像一棵小树苗。
头上系着的绿丝带随风飘扬。
“淮英,我今天可担心你了。”
“到底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自己?”
尽管被猜中了心事,余娇娇还是厚着脸皮不承认:“犁山多危险,万一在孤雁城的事情暴露了,他们把淮英抓走了怎么办。”
小女娃的眼眶里有泪水打转:“如果是那样,我肯定要哭死了。”
余娇娇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演技,以前红眼眶还得掐胳膊,现在联想到自己死时的惨状,说哭就哭。
只是还差点火候,这眼泪愣是掉不下来。
可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挤眼睛,她只能低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哽咽道:“现在我与淮英相依为命,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淮英更亲的人了。”
“你娘亲呢,不要了?”淮英总是能一语戳中人的死穴。
余娇娇的“哭声”蓦地停住。
他微微勾唇,坐到了垫子上:“把这收拾干净了,别弄得跟猪拱过一样。”
“我才不是猪……”小女娃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她站在桌边,双手不动,用意念将桌子上的废纸一张张叠好,全部放到了淮英的面前。
“你看这是我今天练的字,有没有进步?”
“还行吧。”
余娇娇的毛笔字是真的不好看,勉强能看清楚了,但要她再握小一点的毛笔,估计墨汁还都会黏在一起。
“可我觉得,我写淮英的名字,还是很好看的。”她从里面抽出一张,生怕淮英看不到。
这张,他早看了。
确实比其它的水准要好一些。
余娇娇捏着手指,道:“今天为了练好淮英的名字,我手都写疼了呢。”
小女娃站在案桌前,脸蛋儿圆圆的,一双眼睛染了湿气更是明亮。就连这桌上的烛光,都黯然失色了许多。
“你……”淮英看着她,不着头绪的问道:“多大了。”
余娇娇眨眼,尽显幼嫩的气息:“八岁呀。”
“真实年龄。”淮英的声音很淡,眸光也很淡,却是直勾勾的看着她,仿佛能一眼看穿她的灵魂。
这是第一次,他开口询问余娇娇的情况。
他发现,自己越发好奇她上一世是个什么样的人儿。
是否也如同眼前这般,像只小狐狸一样谎话连篇,却机灵的让人不想拆穿。
余娇娇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那个,真实年龄就不说了吧?”
要说了,那她这一直不就是恶意卖萌?
“说。”淮英的语气,带有不可抗拒的压迫。
余娇娇只能缴械投降,她的声音细不可闻:“二十岁。”
“做什么的?”
“学生。”
“家里都有谁?”
“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母亲很小就病逝了,只有父亲在身边。父亲是一名医生,你可以理解为大夫,他很忙很忙。”
“犁山人士?”淮英记得,她说过犁山是她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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