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原本可以富饶庶足,可她一身病挖空了他们的家底;她的血脉害得秋茂彦堂堂一个阁臣之子被驱赶到陋巷过了将近二十年;她的妹妹阿斓更是因为她被大伯欺压嫁入国公府。
德良心中一团乱麻,顿时只觉得提口气上来都十足费劲,她不得不使劲喘两口。
可这一喘不要紧,她忽觉得眼前发黑,周身瞬时没了知觉,整个人倒头朝前栽过去。
“阿姊!”秋斓连忙扶住德良,“阿姊你醒醒,你别吓我。”
才刚刚安稳下来的秋家顿时又乱成一团。
秋斓语气中带着懊悔:“都怪我,非要问这些事,这下好了。”
“阿姊本来身子就弱,现下才刚好一点,又受了惊吓。”
沈昭垂眸,迅速从袖口掏出个小瓷瓶,倒颗药丸递给秋斓,面无表情道:“姓杨那老头儿的宝贝,能补气盈血。”
“温水送服,片刻便会醒。”
秋斓一愣,忙接过手点点头:“阿昭,多谢你。”
“凡事本就都是变数,预料不到才是常情。”沈昭轻扬下巴,“去吧,要五更了。”
“天亮以后,还有其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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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日,解禁的晨钟又一次应时响起。
店铺陆续开张,连城东的赌钱庄子也敞了门。
这庄子的东家姓孙,叫做孙高。
孙高也不过三十多的年纪,矮个短手,成天笑呵呵眯着眼,可手沾黑白两道,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日日都爱坐在赌庄子前门脸上迎客送客,可若是有人敢在赌庄里闹事,他也能把人往死里打。
再生猛的汉子,也得在孙高面前规规矩矩叫一声“孙爷”。
只不过今早孙高才在门口坐了没几刻,人便凭空消失似的没有了影。
赌庄里生意渐忙,小厮们一时并没顾上注意老板的去向。
而另一头,孙高叫人拎着领子提进了赌庄后的巷子。
孙高冷笑一声:“你是哪个孙子?活腻歪了吧?”
“跟我面前玩这手?”
孙高说着便伸手到腰后,去摸他身上带着的盈尺短刀。
只是没料到提他领子的人道高一丈,先他孙高一手,熟门熟路从他腰后把刀给下了。
孙高领后的手一松,他这才恶狠狠回过头,却见是个熟人正在拿着他的刀把玩。
那人虽比他还小十来岁,却是个他惹不起的。
孙高一愣,连忙又换上平日里笑呵呵的表情:“呦,怎么是宏毅大爷。”
“有些日子没见了,您如今在边军可还好?”
宏毅不搭话,自顾自把短刀从鞘里抽出来瞧了瞧。这刀做工精巧,刀鞘上蒙着鲨鱼皮,刀身锻得纹路清晰,刀刃更是锋利无比。
刀身才刚抽出来,绝云的寒光便从刀刃处三番五次反到孙高面儿上。
“新刀不错,得花了点钱吧?”宏毅挑眉。
孙高被照得晃眼却又不敢妄动,连忙又扯起嘴角轻笑:“都是小玩意,宏毅大爷要是喜欢,刀您就拿走,当我孝敬您的。”
“你这刀还是自己留着吧。”宏毅漫不经心地嗤笑一声,“跟我去个地方。”
孙高点头:“嘿,宏毅大爷有事让人招呼我一声不就完了?怎么还亲自过来?”
“你在教我做事?”宏毅把刀销回刀鞘,“跟着走就是了。”
话音一落,宏毅便如法炮制提着孙高的领子上了车,直奔到北城的鼓街才停下。
孙高被提溜到宁定楼的后门,摁着脑袋看到了秋家门脸不大的食肆。
“看清那家店了吗?”宏毅缓声问,“孙高,孙爷?”
孙高连忙点头:“看清了看清了,您可千万别管我叫爷,我哪敢当?”
“我搁您这不当孙子,那就已经对您千恩万谢了。”
“以后我不管是哪来的人,只要再有混子敢去那店里去惹事。”宏毅浅声说,“你就趁早把那群地痞给我洗净切碎,顺道也把自己的寿材备好。”
“至于之前去店里闹过的,按你们的规矩给我办干净。”
“爷,宏毅大爷,你也知道,户户有门神,这鼓街是一个叫唐老虎的地盘。”孙高连连扭着头赔笑,“我总不好直接跨着这鼓街的头儿管事。”
宏毅睨着矮个子孙高:“少他妈跟我废话,整个城北哪不是你的地盘?北城兵马司都要看你薄面,还能有你孙爷说话不好使的地方?”
宏毅本就个高,此时更是拽起孙高的领子便能将他晃两把。
“如今说这话是怎么着?不准备混了?”
孙高连忙双手合十做求饶状,跟宏毅低声下气道:“哟,那可别。”
宏毅轻扇两下孙高的脸:“我不管是唐老虎还是唐老鼠,你们的事我不掺和,你给我料理清楚。”
“要是非逼我动手,恐怕你这孙爷也是当到头了?”
孙高求饶的手忍不住又举高了些:“宏毅爷给话我们自然照办的,但爷你也给我个明白话。”
“这店子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能让您发话罩着的是什么贵人?我们这日后也好把人照顾周到。”
宏毅冷笑一声:“孙高,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是你该打听的事吗?”
孙高顿时皱眉:“不敢不敢,宏毅大爷的事就是我的事,立马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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