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关氏留了个心眼, 故意慢吞吞走几步,隔着花窗将两人的话原原本本都听了来。
只是那对话起初听着稀松平常的, 就像是下人们拌嘴。可再往后,却觉出股子不对的味来, 等再多听两句, 小关氏登时觉得血压上头, 目眦欲裂。
难怪她想方设法要弄死沈昭,却次次都无疾而终, 沈昭就好似得了天助, 每回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原是因为自己身边跟着巧儿这个通了外鬼的家神。
先前陈方金说沈合荣命不久矣,如今沈合荣却迟迟不死, 只怕是巧儿熬的药也有问题。
小关氏的眉头皱深了。
巧儿跟在她身边多年, 有眼色会来事,她向来是信任的。
可偏偏就是她如此信任带在身边多年的大丫鬟, 竟也背了主,一次又一次坏她的大棋,没完没了地破坏她的布局。
小关氏的手越攥越紧,直捏得指尖发白才回过神。她见得巧儿不在身边,顿时只觉得巧儿又是正背着她做什么暗地里的勾当。
她越想越气,本该要再去找沈合荣喂药, 这下也没了心情,转身径直便回了堂屋。
堂屋里只有寥寥几个人。
巧儿正坐着看小婢子们打理待客后的茶碗盏盘,方才宁定楼的耿承安能言善语,讨了小关氏关心,她自觉也能招点好,心下正打着小算盘。
“夫人?”见着小关氏折回来,巧儿忙起身笑着迎上去,“夫人可是落了什么东西?巧儿这就替您找。”
只是话音还未落下,小关氏劈脸便是一巴掌。
都说打人不打脸,小关氏的巴掌倒是结实,不光打得巧儿狼狈不堪,便是连头上几根花草簪都被连带着打落在地。
巧儿的笑还僵在脸上,人却自己被这突如其来的掴掌给扇懵了。
她愣生生地看着小关氏,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小关氏喝退其余下人,这才回身落座:“好个你个背主的东西,我待你不薄。”
“可竟不知你还有这样的好本事。”
“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巧儿不懂。”巧儿又屈又怕,不由得泪水涟涟,“奴儿一辈子都是跟着夫人的,如何敢背叛夫人?”
小关氏冷冷一笑:“你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情?”
“你若是不敢,沈昭怎么知道那药方里有马钱子和葫蔓藤?怎么知道他们院子里被藏着东西?”
“叫你看住沈昭你看不出点东西,倒是日日穿得花枝招展,想着法儿在晖哥儿眼前晃得勤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得是什么心?”
巧儿忙跪在小关氏面前,将头磕得“咚咚”作响:“夫人明鉴,就是给巧儿十个胆子,巧儿也不能做这种事。”
“去找晖哥儿也是晖哥儿吩咐的,奴儿怎么敢动主子的心思?”
“不敢动主子的心思?”小关氏满眼讽刺,“晖哥儿也是你能叫的?”
“是不是还指望着晖哥儿来日做了国公,还要给你个名分?”
“你算个什么玩意?下等东西,你也配?”
巧儿连忙又为自己分辨:“巧儿自知还是有身契地奴儿,从来不敢僭越。”
“如今一心一意都是为了夫人,不论黑白,全听的是夫人吩咐,这条命都跟着夫人了,又何来夫人说的那些事?”
小关氏听着巧儿的话,一时只觉得被戳到了肺管子,她气得笑出了声:“不论黑白?好一句不论黑白,你是多了点子良心?还是贪心?”
“先前还叫你送药去给沈昭,你倒好,连院子也进不去。”小关氏冷声道,“我如今才知道,原来不是进不去,是你根本不想进去。”
“你吃采买的回扣,还索着其他下人的银钱,都当我不知道么?”
“亏得我如此信任你,这镇国公府里的东西,更是不曾少赏过给你,你便是这么吃里扒外的?”
“夫人恕罪,巧儿也是为了帮夫人立威振纲。”巧儿连忙解释,“那院子不是巧儿不愿意进去,只是有少夫人和满庆儿,奴儿是双拳难敌四手。”
“先前世子在别庄,药我都是专门托远亲买来,如今世子院子里东西也是我藏的,既是我动了手,我又怎么可能前去告密?那不就是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揽吗?”
“巧儿跟着夫人久了,岂会这样蠢?”
小关氏却越听越气,索性一脚把巧儿踢翻在地上:“不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揽,故而便要往我头上泼了是吧?”
“好,很好。”小关氏恨恨地笑两声,“你可真是个好东西。”
“嘴上左一个不敢,右一个不敢,我看你胆子大着呢,我留不得你了。”
巧儿跪下半天,还不知小关氏为何突如狂风骤雨,她只能老实坦白,把所有话全说了。
可小关氏似乎根本不想听,只想从她这找出点事来。巧儿默了默,终于听分明了。
小关氏怕是要飞鸟尽良弓藏,眼下大局将定,即便沈昭还没死,她已然急着要把那些事甩脱手出去。
她就是小关氏那只脏了手。
只要没有她,谁也抓不住小关氏做过恶事的证据。
“夫人,你未免太无情了。”巧儿索性也不再求饶,转而声嘶力竭地质问着:“我做的桩桩件件,哪个不是为了你?如今你要用这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头上,我不从。”
“老国公死了,循王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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