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陈方金真的是醉酒溺毕么?你以为秋泰曾真的是老胳膊老腿没熬过去廷杖?我若想杀人,意外也好,从这世上消失得干干净净也罢,我有的是法子。”
小关氏一愣,终于心虚起来。
她掏出最后的底牌:“我长姐不会放过你的,沈昭你等着,等皇贵妃知道你们暗度陈仓,她一定会扒了你的皮。”
“大关氏?”沈昭笑得越发肆意,又挑衅似的冲小关氏挑一下眉,“可惜了,恐怕你的好长姐这辈子都不会再找到你。”
“此湖偏僻幽深,便是溽夏扔你进去都不会有什么动静,何况如今隆冬将至?”
“不用一个月时间,湖面上就会封冻,等三九一过,来年开春消冰,只怕你在湖底已经泡白了。”
“从今天开始,你小关氏就会消失在这世上,你的长姐永远不会知道,你像个牲畜一样被锁在湖底的铁笼子里,死时连手脚都伸不展。”
“沈昭。”小关氏的嗓子颤了颤,已经多出几分祈求的音调,“放开我,别把我扔在这,你放开我,我们凡事好商量。”
“放你?”沈昭冷着眸子,“你害死我祖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他?跟大关氏毒死循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他?买凶杀秋家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他们?”
“只怕你又气又悔的是没能得手吧?”
“朱嘉烁在哪?”小关氏慌不择言,“你不能杀我。”
沈昭瞥一眼湖面,冷笑道:“永别了,镇国公夫人。”
四周无人再多话,元令径直将铁笼抬上乌蓬船。小关氏逃也逃不开,跑也跑不到,眼睁睁看着船往湖心驶。笼子轻而易举就能被投进水里,方才还吵吵嚷嚷的船舱霎时间再也没了动静。
沈昭这才缓缓站起身瞧着重新平静的湖面轻笑:“蠢货,循王不是一直都在宫里,在大关氏眼皮子底下么?”
天边多出些鱼肚白。
朝阳映在山尖儿上,是城中难得一见的瑰丽,连湖面也被映得发红,像是血色。
沈昭彻夜未归,清晨方才回府。
彼时离京多日的宏毅已在院子里候着他。
原是宏毅星夜兼程,一勾完籍便忙着长途跋涉回京,至今才风尘仆仆提前归来。
他看到沈昭入院,登时皱起眉头沉下神色,并顾不上再说其他,只匆匆递上一个信封。
“爷,夫人缘何会留这东西在桌上?”
“这几日,府里头是不是出事了?”
沈昭接过东西,半垂眼帘将信封破开。
秋斓的字倒是好看,可那满纸的小楷都勾不起沈昭的半分注意,他的视线从始至终只汇集在一处。
那里有三个字。
和离书。
第57章 八宝酿梨
初阳瞭窗, 照得桌上几只白瓷茶杯灼灼生亮。
秋家已然从鼓街东的巷口搬进宁定楼里头,秋斓有了自己的屋子,就在后院的小楼。如今她坐在自己房中目色沉沉, 直望着中央的白釉茶壶发呆。
她不大想跟沈昭缠缠绵绵地告别, 她只怕自己会舍不得, 毕竟很多事从来都是当断则断得好, 只要她从镇国公府离开,对谁都是好事。
故而昨晚她便留下信笺, 一鼓作气带着东西领满庆儿回了家。不过到家时街上尚未宵禁,到现在晨钟都响完好几循, 街上人头渐渐攒动, 她却是一夜无眠。
风吹着窗口的清铃叮当几声, 秋斓好似骤然缓过些神,她索性出门直扶着楼梯下楼, 径直进了秋母的屋子。
“阿娘, 红宝石弄丢了。”秋斓坐在床边轻轻唤一声,又像是在自说自话,“我该怎么办呀。”
良久过去, 屋子里仍是静静的。
秋母双目微阖, 并没有醒。这样长久地躺着,除过喂些温水汤药, 其他的皆是无计可施,秋母便一日接着一日肉眼可见地清瘦下去。
秋斓当真很怕。
她怕她的阿娘还熬不到醒来,便会先灯枯油尽。
“阿娘,你什么时候醒来?”
“阿娘,我想你了。”
她低着头又在床头坐一阵,方见德良端着水进来, 那头的德良也是一怔:“阿斓?”
“你昨晚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国公府去?”
“不回去了。”秋斓轻笑,“阿爹说六礼未成,本也跟阿昭……跟世子算不得夫妻,如今回来正好。”
“先前是国公府里头得有个人照顾他,如今他大好,我也自然要搬回来。”
德良皱眉:“这是什么理儿?这不是欺负人么?用时招来,挥之即去?”
“阿姊,不妨事,是我自己不想留下。”秋斓牵住德良的手,“日后这酒楼总得有人照管,阿娘迟迟不醒,阿爹还要准备春闱,你一个人哪能忙的过来呢?我和满庆儿都回来,你一下子就能多两个帮手。”
德良的眉头并没有松开。
“可是……”这对你公平吗?
“先前我想阿娘不那么辛苦,想阿爹能好好读书,想阿姊你不再被病痛折磨,如今尚算是都成了。”秋斓唇边漾出一抹苦笑,“我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再奢望其他。沈家毕竟是有爵位的世家,高门大户不比我们日子简单,留着也未必是好事。”
“阿斓。”德良握住秋斓的手,“阿姊都听你的,但你不要委屈自己。”
“早晨蒸了酿梨呢,你先吃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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