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会忌惮什么人呢?滇州那鸽血红宝石稀罕,能认出来的人本就不多。就算寻常的人认出来, 又会碍到皇贵妃什么事?”
怕就怕那被防住的不是别人, 正是她阿娘千幸万苦找了二十年的亲兄昊钦庵。
秋斓略作思忖:“阿昭,你说阿爹阿娘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舅舅,会不会是因为舅舅其实躲在宫里?”
“若是我们找到舅舅, 阿娘和阿姊定不会有如今这般遭遇, 若是我们找不到,舅舅是不是也会有危险?”
秋斓越说越忧虑, 焦心两个字仿佛就要写在眉间眼上。
她没见过那位所谓的舅舅,对于舅舅全部的印象也完全来源于阿娘。
阿娘说舅舅昊钦庵十四岁时便单枪匹马猎过五头狼,彼时滇州男子成礼中能打到狼的仍非多数。还说舅舅是待家人再好不过的依靠,是滇州人尽皆知的雄英豪杰。
沈昭嗤笑着轻抚秋斓眉头,朝她坦言:“躲在宫里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还有后半句话,沈昭终究没有说出来。
滇州之乱后只有战俘才会入京。
既然昊钦庵在京中出现过, 又未曾被人赎换回西南,那如今即便人还活着,大抵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毕竟能进宫的都是受过宫刑的内宦。
就算能找到,那昊钦庵也定然早已经改名换姓面目全非。
秋斓只听得抿抿唇:“舅舅在京城里这么久,肯定也和阿娘一样会想滇州。”
她说着又忍不住叹气:“是我们没有照顾好阿姊,也不知道舅舅这么多年过得怎么样。”
“要是找到他手里的降书就好了。”
“别愁了。”沈昭轻点一下秋斓的额角,终究是被怀里那小人儿拿捏得服服帖帖,“既然真的这么想见,那我来想法子便是。”
“当真可以吗?”秋斓一脸不可置信,眼中的眸光也隐隐熠动起来,“阿昭有法子?”
她挺着脊背爬起身,捧住沈昭的下颌,眨巴着眼凑近了瞧:“阿昭到底是怎么长的?什么法子都有,可真厉害。”
沈昭发出一声不以为意的轻嗤,垂着眼帘掀开秋斓的小手:“先前不还嫌我是满肚子坏水?”
“唔……”秋斓斟酌片刻又自顾自摇摇头,“是有些坏水。”
秋斓扳着手指,一板一眼道:“不过话本子都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我怕是许给阿昭好几辈子都不够啦。”
“所以就算阿昭满肚子坏水我也不嫌弃。”
沈昭伸手轻挟住秋斓的下颌:“我瞧着你如今满嘴甜言蜜语,才是真真学坏了。”
秋斓轻笑:“这哪里要学?只要心中欢喜,自然就会有说不完的甜话。”
“毕竟,我最喜欢阿昭了呀。”
她眉眼弯弯,笑容灿烂,一时间衬得颈上那被掐过的青紫指印都淡去半层颜色,变得不再骇人。
沈昭垂着眼帘,缱绻的视线肆意在秋斓脸上梭巡。
他的阿斓永远都在笑,像一根迎风生长的嫩苗儿,哪怕是长在恶臭的烂泥底下,也能开出天底下最艳丽的花。
沈昭唇边勾出几分纵容的弧度,深知怀里这“蜜罐儿”有让人上头的效用,索性捻住她耳垂,扯开话题。
“费些工夫找也不妨事,只要是你想见的人。”沈昭的语气平平静静,仿佛要找的仅仅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我会找人做一只七八成像的假金顶,奉进宫去,只道是虎贲卫偶然寻得。”
“不过这次,阿斓你得帮我的忙。你阿姊投缳存活的事,莫要对外提起,要按照丧事那样办。”
秋斓听着不禁疑惑起来:“当丧事办?”
德良活得好好的呢,当丧事办怎么能行?
沈昭伏在秋斓耳侧轻语几句个中机巧,方又直起身子道:“嘉焕会帮你把人在秋家藏好,对旁人把戏做十成十,这几日要买棺还要定挽联,必得以假乱真方好。”
“我和殿下在宫里设局,你的阿舅必会自己送上门来,到时候再与外道家中请来神医,把你阿姊从阎王爷那抢活了。”
秋斓眼中虽迷惑,但还是下意识点头:“好。”
“这才乖。”沈昭这才环住秋斓的腰肢,在她唇上轻吻,“今天劳顿得厉害,你早些休息,我回府安排些旁的事。”
秋斓依依不舍将人送下楼,余光方瞥见德良正抓着小兔子玩得开心,手里不知是从哪沾了土,染得灰扑扑的,一不当意就抓出一脸脏痕。
而朱嘉焕就寸步不离地跟在德良身后,见到德良玩脏了脸,便细致认真的耐着性子拿手帕帮德良擦,动作一看就是小心翼翼。
德良冲他笑得时候,他连一贯冷漠的眉眼都温和下几分。
秋斓登时又皱起眉头,她侧目瞧向沈昭:“阿昭,他当真没什么坏心眼吗?”
“我怎么觉着我阿姊要被人从家里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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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金顶很快被送到明遂帝面前,宫中骤然掀起一波狂风巨浪。
宫中时日难消,一眼无头。
表面上人人都道滇州黎氏恐怕是彻底丢了下落,而暗地里福顺早已把谣言传得四起。
只要是太阳能照到的地方,那些有鼻子有眼的闲话从来不怕撒播不开。
沈昭抓了滇州土司府的人,还缴得金顶戴,可是人却被他在审讯中失手打死,又怕事关重大难以担责,只好草草掩人耳目处理后事,朝圣上谎称一句金顶是偶然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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