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她与安佑之说的那句话的确不错,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还是靠自己最好。
她在京城不可能真的依靠在男主的身边,安安分分的做一个太学的学子。只有让男主看到他们阮家的价值,未来他们能获得的利益才会更多。
既然这些人都觉得商人低贱逐利,那她就努力把商人的事业发扬光大好了,想必这些人也不会感到惊奇吧。
“佑之放心,若说经学策论我倒不敢分心,但若是书算,即便是不听此课,月底考核的甲等也是我的。”她笑了一下,自信满满。
安佑之被她那灿若桃花的笑容晃了一下眼,清咳了一声,“我倒忘记了夏安的出身,书算定是不会陌生。想必四门学的学子也比不上你。”
四门学?阮夏夏脸上带了些兴味,好奇问道,“四门学的学子,难道和太学的学子学的不是同样的东西吗?”
早前过来的裴韫,她记得就是四门学的学子。
安佑之摇了摇头,为她耐心解释,“四门学重律法经算,那里的学子多是一些官职较低的官员子嗣。等到他们学成之后,只有极少一部分会参加科举,其余的则是直接进到官府中做一些专通技艺的小吏,家中若有门路的话,可以进入到工部做七品以下的小官。”
他这么一说,阮夏夏就明白了,这不是明清时期分好的明经科和进士科吗?四门学培养的是明经科的学子,而太学培养的是进士科的学子。
如此一来,怪不得裴韫耿耿于怀一个太学的名额。
裴韫明日约她出门赏玩,背地里指不定有其他的打算。阮夏夏捻了捻手指,这件事情她不打算和男主说,她想看看裴韫等人究竟有何筹谋。
然而事情不是她想瞒就能瞒得住的。阮夏夏离开太学的时候日暮西垂,她同安佑之一道走出太学的大门,周围一同出门的学子听说了赵显中在骑射课上找她麻烦的事情,纷纷往后避了避。
不远处的马车里面,面色冷淡的男子撩开帘子,一双深邃的黑眸看出了端倪,转身和一名随从吩咐了一句,那人便会意隐去。
阮夏夏知道自己和安佑之交好,其实两人都自有筹谋,男主暗示她要与贵妃一派示好模糊视线,安佑之怕也是听了自家人的嘱咐拉拢她来接近定王世子。
不过,在太学里面多了他一位朋友还不错,安佑之居然怕她再次被赵显中找麻烦,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府。
其实太学离定王府的距离并不远,不过安佑之的好意她也不打算拒绝就是了。
两人在门口寒暄了几句,阮夏夏含笑正想同他一起坐马车的时候,突然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定王世子,这人是世子!”
“定王世子天潢贵胄,他到太学做什么?”
“哎,听说刚进太学的那位扬州学子是世子认下的义弟。”
“是他呀,那怪不得了。不过你有没有听说今日赵侯府的公子去找了那人麻烦,世子莫不是要替他出头来了?”
“你说的不错,赵侯府的那位公子嚣张跋扈,这次栽到定王世子手里,我们心里便等着痛快吧!”
学子们议论纷纷,却看那气势逼人的高大男子果然朝着熟悉的少年走去,内心不由得有一点点后悔自己先前对少年疏远的举动。
太学内分为两个派系,勋贵一派以赵侯府公子为首带头孤立少年,其他人自然不敢得罪赵侯府,于是也都默默与少年拉开了距离。只有一个姑母为贵妃的安佑之与他走得很近。
原本以为区区一个商人子,世子即便将他认为义弟,也不会有多少看重。事实却是,他居然亲自到太学来接这位义弟回府,众人不免推翻了以前的认知。
阮夏夏看到裴褚亲自过来,也吓了一大跳。她略转了转眼珠子,猜想应该是今天赵显中找她麻烦的事情传到了裴褚的耳中。
于是一秒之后,她脸上换上了一副委屈但我不说的表情,迎上去的笑容有一点勉强,还有一丝惶恐。
“兄长,居然劳动您到这里来了。”她不知所措地唤了一声,而后朝安佑之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
安佑之看到定王世子到来也有些惊讶,给了阮夏安一个同情的眼神而后礼貌地拱了拱手,朝自家的马车而去了。他与定王世子素未谋面,又是贵妃的亲侄子,赵显中的事情中最好还是不要明着掺和进去。
万一那边倒打一耙说是他们安定侯府故意为之挑拨离间就复杂了。
裴褚方才从随从的口中已经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边为赵侯府的胆大妄为而恼怒,一边又隐隐的有点点愧疚。若不是前日府中护卫发现少年身上有伤,怕是他还未注意到少年在太学被排挤的事情。
“夏安,今日,你在太学受委屈了。本世子竟不知,区区一个太学的学子,居然猖狂的敢持着箭,指着本世子的义弟。”裴褚冷冷看了一眼太学的大门,对得到消息匆匆赶出来的大学博士们视而不见。
闻言,阮夏夏脸上闪过一抹失落,低声道,“兄长,人是出身赵侯府的公子,身份高贵,又有嫡亲的堂姐为太子妃。兄长纵然为定王世子,夏安也不过是个商户,哪能比得上赵侯府的公子呢?”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显得是火上浇油。何时,执掌上万军队的定王世子,居然还不如靠着一个裙带关系上位的末流世家子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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