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郁身体轻轻一颤。
她单手搂住了他的腰,下巴靠在他肩上,眼帘微微阖上,温热的呼吸晕在他的肌肤上,两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暧昧又缠绵。
他身形僵住不敢动弹。
她一用手在他后颈上抚摸着,一边在他耳边低语,“你身上的味道挺特别的,用的什么香?”
顾鸢眯眼,微微吸气。
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味道,像冰雪一样干净清冽,又似檀香一般令人心神宁静,让她想起了寒冬松枝上的雪,深秋枯萎莲叶上的霜。
她昨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一直在做一件事。
便是找寻这道气息。
难得她没有彻夜难眠,这似乎是这四年来她睡的第一个安稳的觉,睡得比当初用安眠药还沉。
现在这样抱着他。
任由那清冽宁静的气息缠绕在身,驱逐了她压在心底的阴霾,那种安静舒心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好像找到了她的“安眠药”。
池郁克制着自己加快的心跳声,日日夜夜魂牵梦萦的人就在眼前。
“没有用香水。”
他微颤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嗯?”
顾鸢睁开了眼,微微回神。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他身上的味道,确实不是她知道的任何一种香水,也不像是什么沐浴露的味道。
她松开了他,看向乐萌。
乐萌正呆呆地看着他们,冷艳女霸总vs清纯小奶狗磕得正起劲儿呢,察觉到顾鸢的目光才回神。
“咳咳,鸢姐啥事儿?”
她还下意识抹了一下口水。
顾鸢喝了一杯茶,又恢复了原本的清冷,“请几个调香师过来。”
“哦哦,好。”
乐萌不明所以,还是去了。
池郁看着她清冷的侧脸,她的温度骤然抽离,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失落,他小心翼翼地唤她。
“姐姐?”
声音要多乖有多乖。
像是只求宠的猫儿一样。
顾鸢正在想着什么,下意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乖。”
池郁没有再说话了。
调香师来了,顾鸢让他们试着调池郁身上的味道,他们不是一脸茫然,就是神色为难。
“算了,走吧。”
顾鸢挥了挥手,微微蹙眉,兀自开了瓶红酒,殷红的酒潺潺涌入玻璃高脚杯中,正要抬手饮酒时。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节骨分明,修长白皙,像是一节一节玉石做的。
她下意识想要甩开。
“你怎么了?”
他轻声问,眼中有她看不懂的紧张和关切,好似满心满眼都是她,干净清冽气息若有若无飘散过来。
她心中的烦躁忽而就散了。
看着这样一双眼睛。
顾鸢向来凉薄冷漠的心,一次又一次软了,她讨厌这种感觉。
池郁的下颚突然被扼住。
顾鸢没有控制力道,把他掐得有些疼,但他没有反抗,只温顺安静地看着她,看着她深沉冰冷的目光。
她的声音如审讯般冷硬,“你缠着我,到底想要什么?”
“姐姐,我疼……”
他低声说,她松了手。
而后少年小心翼翼靠了过来,像猫儿一样收敛爪牙,将所有的柔软和致命点都暴露在她眼前。
他用不会引起她戒备的脆弱姿态,依偎在她身上,轻声呢喃,“姐姐,我想要你……保护我……”
掌控我,抱紧我。
再也不要离开我……
第8章 姐姐,我可以留下么?
顾鸢放下了酒杯。
她没有回应什么,也没有推开他,只是抬手摸了摸他后脑勺的头发,缓缓向下在他后颈上摩挲。
惹得他一阵轻颤。
顾鸢笑了一声,有些意味深长,“你倒是挺会挑人的……”
找谁不好,偏偏赖上她了。
池郁安安静静没说话。
顾鸢推开了他,起身理了一下衣服,看着有些慌乱的他开口,“去换身衣服,在这儿等着。”
“好。”
池郁乖巧地点头。
管家很有眼色,昨晚她将他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去买好衣服了。
池郁换上干净的衬衣,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客厅中寂静无人。
他知道她在考虑他的去留。
池郁像是个等待法院宣判的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茶几上的水果刀被他拿在手中把玩着。
他的神色看似很平静。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刀子在手中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刀锋在空中留下冷白的残影。
他的眸中好似有什么在翻涌。
“汪汪!汪汪汪!”
鸭头又跑到了客厅门口,看着他警惕地叫唤着,浑身肌肉都紧绷着。
池郁拿着刀蓦地抬眸。
眸色漆黑如夜,暗藏着无尽的狠戾,好似深不见底的寒潭。
鸭头顿时噤声。
他呜咽了一声,在门口焦躁地打转,最后还是离开了。
池郁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光可鉴人的刀面,隐约倒映着他的容颜,他依稀看到自己眼中的不安。
他终于等到了她。
可她会要他吗?
……
顾鸢在莱恩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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