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日,年关将至。
五天前,李存明驻跸昆明城,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了大明朝西南边陲最为繁华的城池。
沐天波也从楚雄赶回来面圣,此时君臣二人坐在厅堂里,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院子里传来嬉笑声,原来是战地护士们闲来无事,在陈圆圆带领下,剪了许多窗花,贴在门窗之上。
沐天波有些恍惚,有些伤感道:“云南当地风俗与中原地区不同,过年一般不贴窗花的。不过因为家世的缘故,臣府中倒也保留着不少中原、江南的习俗,往年这个时候,臣的母亲和妻子早就风风火火准备过大年了……”
“黔国公,请节哀!沐府满门忠烈,朕记得你们沐家为大明朝做出的贡献。”李存明安慰道。
沐天波竭力克制住泪水,笑道:“陛下西征所向披靡,取得了重大胜利,马上又要过年了,就不说伤心事啦。那是天下第一大美人陈圆圆吗?”
李存明点头道:“是她。”
沐天波起身走到院子里,喊道:“陈圆圆,腊月二十五这一天,昆明城里热闹得很,百姓们在赶乱岁,有许多女子今日出嫁,又要放花灯,你们去看一看热闹吧。”
说着,拿出一个钱袋子来,往院子里撒碎银子。
小护士们笑嘻嘻捡起银子,一叠声道谢。
陈圆圆则道:“腊月二十五,糊窗户,磨豆腐,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黔国公,今年咱们要在你府里过一个欢欢喜喜的大年,你啥也不用操心,皇上把所有事情都交给我了。”
“如此,那就有劳你了!”沐天波拱手道谢。
李存明心情大好,也走到院里来,拿起一个窗花细看,笑道:“这窗花真漂亮!陈圆圆,是你剪的吗?手真巧哪!”
“你也不看一看我是谁!”陈圆圆得意地扬起了下巴。
说笑间,夏完淳带着李定国来了。李定国见到皇上,慌忙跪下去,道:“陛下,臣擅作主张放走了孙可望,违背军法,请陛下治罪!”
而后详细讲述了交水之战的经过,这一战明军伤亡不过百人,却俘虏了大西军三万多人,还有粮草辎重无数。
李存明看向夏完淳,道:“都在朕的预料之中,怎么样,认输了吧?”
“皇上算无遗策,料事如神,臣输得心服口服!”夏完淳道。
李定国茫然不解,问道:“什么输了赢了?”
夏完淳解释道:“李将军,在你离开澄江去往曲靖之时,陛下与我打了一个赌。陛下说将军你义薄云天,仁义无双,一定会放走孙可望,果然应验了。”
李定国呆了,片刻后眼含热泪,重重磕头道:“陛下已然料到臣会放走孙可望,仍旧派我出兵,这是成全臣哪!臣不知该如何表达对陛下的敬仰钦佩之情,请陛下军法处置!”
“叮,获得李定国正面情绪值10000”
“朕确实是为了成全李将军,但毕竟军法严明,李将军削爵降为晋侯,以观后效。你可有异议?”李存明面沉似水。
李定国哪有异议,只有感恩戴德,只有心悦诚服,他坚定道:“从今而后,臣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魂!”
夏完淳和沐天波不说话,心中都深受震动,暗想陛下手段了得,彻底降服李定国啦。
到了晚间,君臣们正在喝酒。锦衣卫来报:“陛下,齐大壮将军进城了,顺侯距离昆明还有一天的路程,各地土司们也陆陆续续赶来了。”
“好啊,来了这么多人,今年春节昆明城里可就热闹了!”李存明大笑。
到了这个时候,平定了沙定洲叛乱,大西军也不复存在,西征在军事上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但对于李存明来说,还远远不够,他要的不仅是军事胜利,还有政治胜利。
当初派傻大柱去各地宣土司们来昆明面圣,就是为了推行一项重大的政治改革。要做成此事,还得从黑牡丹入手。
……
亥时末,夜深沉。
李存明在几个锦衣卫簇拥下,醉意朦胧来到关押黑牡丹的院子里。这是一处偏僻院子,栽种着一株孤零零的海棠。
灵狸闻声,从门口蹿过来,在李存明脚边撒欢。
“你还吃人的脑髓吗?”李存明摸着灵狸的皮毛。
灵狸呜呜叫着,非常乖巧。
“说不定过几天,你就有脑髓吃了!去,乖乖躺在门口别动。”
李存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笑道:“黑牡丹,朕来看你了。咦,天寒地冻的,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黑牡丹脱了衣裳,只穿着薄薄的丝绸裤子,身上系着色彩斑斓的肚兜。肚兜上绣着各种毒虫,又诱人,又瘆人。
她盘腿而坐,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媚眼如丝道:“奴家正在运功,巫蛊术虽是阴邪之术,但蛊毒却阳气充沛,尤其是金蚕蛊更甚,故而需要散热。”
“那就索性脱个干净!”李存明笑道。
“好啊!”黑牡丹招着手,千娇百媚道,“陛下要看,奴家很乐意,你亲自来解开肚兜吧。”
李存明撇撇嘴,扬了扬手中的酒坛,道:“长夜漫漫,咱们先喝酒。”
“陛下真有情趣!”黑牡丹横批了衣裳,却不扣上扣子,袅袅娜娜走到桌前坐下。
此时的黑牡丹,早已摘下了人皮面具,以万栀儿的真面目示人。在灯光下,她唇红齿白,眼眸发亮,清纯中带着一股刻入骨髓的妩媚。
“万栀儿,朕杀了你的两个姐姐,两个姐夫,你不想报仇吗?”李存明倒酒,亲手递给她。
“想啊,奴家时时刻刻想着报仇!可奴家与别人不同,别人报仇,无非就是想着手刃仇人,折磨一番泄恨。奴家嘛,想要陛下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一辈子离不开我。”
“这也算报仇?”李存明皱起眉头。
“怎么不算?陛下请想一想,明知对方是仇敌,是来报仇的,可你眼里看着的是她,晚上睡觉抱着的是她,无论何时何地想着念着的也是她,为她神魂颠倒,为她一世痴狂,为她沉沦,为她无法自拔,岂不叫人解气!”
“况且陛下乃是天子,肩负大明朝江山社稷,奴家自认为打仗比不过陛下,搞政治肯定也不是陛下的对手,便只能学一学妲己、褒姒,祸国殃民。”
“陛下,您说要是大明的江山社稷败在奴家胸上,败在奴家双腿之间,是不是算报仇雪恨了?”
李存明倒抽一口冷气,道:“最毒妇人心,你是要当红颜祸水哪!”
“正是!”
李存明便笑了,笑得前仰后合:“好啊,那就从现在当起吧。”
站起来,举着酒杯道:“黑牡丹,还记得万红芍诈降时,朕唱的劝酒歌吗?”
“记得啊,奴家敬陛下一杯。”黑牡丹轻启朱唇,唱了起来。
“三月甘蔗青呀,
四月甘蔗黄啊,
甘蔗渣烤出酒,醉死不投降啊,
妹敬酒哥不喝,
你是咋个说啊,
今晚敬酒你不喝,你是想哪个呀,
醉倒小哥你莫怕,还有妹妹呀!”
唱罢,抿了一口酒,又把杯中剩下的酒递给李存明。
杯口有一个红红的唇印,李存明心头荡漾,嘴唇对着黑牡丹的唇印,一饮而尽。黑牡丹咯咯笑着,眼神变得炽热起来。
李存明放下酒杯,道:“其实这一首劝酒歌还有后半段,朕唱给你听。”
“自由恋爱好呀 ,
自由结婚好呀,
自由爱自由婚谁也管不着啊,
说的好,在一起,
不好各走各呀,
哥回哥的欢乐地,欢呀欢乐地,
妹回妹的枯岭山,枯呀枯岭山。”
黑牡丹咬着嘴唇,眸子里仿佛有星辰闪耀:“奴家喜欢后半段歌词,多潇洒啊,自由恋爱好哪!”
“白天哥哥妹妹,晚上死鬼宝贝!”李存明一把抱住黑牡丹,走到床边扔下去,俯身压住她,“你要当妲己、褒姒,就从现在开始吧,让朕见识一下你的手段!”
黑牡丹动情了,急不可耐亲吻李存明。李存明任凭她风狂雨骤,却无动于衷。
黑牡丹察觉到不对劲,停下来,睁开眼,见李存明斜起嘴角坏笑,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布袋,问道:“陛下,你干嘛?”
“这个布袋里装着刺猬毛刺烧成的灰!”
黑牡丹脸色大变,叫道:“难道你要杀了我?”
“如此娇滴滴的美人,朕怎么能忍心杀害呢?你的人皮面具哪儿去了,戴起来!”
“讨厌,原来陛下喜欢黑牡丹的样子,而不是万栀儿,奴家懂了!”
黑牡丹拿出人皮面具,戴在脸上,笑道:“陛下,你遇到奴家,真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与奴家睡觉,相当于拥有了两个美女……”
“少说废话!”李存明站起来,语气变得冷峻无情,“记住,从此以后,你只有一个身份,便是普名声的侄女黑牡丹。世上从来没有万栀儿这个人,她永远不存在!”
“为什么?”
李存明没有正面回答,不容置疑道:“过几天配合朕演一出大戏,演得好了,朕考虑让你留在朕的身边,给你个当红颜祸水的机会,演砸了,朕让灵狸吃了你的脑浆子!”
言罢,挑了挑眉头,走了出去。
黑牡丹愣了片刻,撇嘴骂道:“搞这么一出,老娘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到最后却啥也不做。崇祯,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老娘能帮你治!”
第169章 自由恋爱好啊,你只有一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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