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妹的身子好看,还是我的身子好看。”她突然开口,并没回头。
怀苍一怔,脑中霎时窜出身为浮生时的一段记忆。
她救浮生于豹子精爪子那晚,浮生帮她抹药时,她也问过类似的话。那时问的是她和镇上的姑娘,谁更好看。
他沉默的少顷,姽宁替他道出答案:“我知道,师妹最好看。”
“你不该问这个问题。”他说。
“是吗?”姽宁忽然抬手掀开衣襟,将唯一的遮掩之物褪下来。
衣裳落至腰侧,漂浮在湖面。毫无瑕疵的美肌玉躯,猝不及防涌入他视线。
晶莹的水珠贴在她肌肤,在朝阳的映射下,就如星辉落在白玉上。
姽宁转过身,怀苍只是见到她侧身曲线,连忙侧身。
“怎么不敢看?”她语带几分讥讽:“不看怎么知道谁的身子更美好?”
他又是一阵沉默,不看是因为觉得不该像这样观赏般盯着她身子,又或许有其他理不清的原因,只是他下意识这么做了。
“你怎么不下来玩水?”她缓缓起身。
怀苍听见她踏水而来的声音,断断续续。就在他专心听着动静时,腰上突然被一道力量缠住,将他蛮横的往后方湖上扯去。
怀苍本该甩开束缚,只犹豫一刹,便任由她将自己拽过去。
哗啦一声,他半截身子被她扯入湖。
尚未站稳,一双手臂紧接着缠上来,从他身后将他紧紧抱住。
姽宁将脸埋在他后背,说:“你与师妹喜欢月下玩水是吗?那与我在山崖玩水可好?”
“我从未与她月下玩水。”他澄清道,又添一句:“往后也不会。”
姽宁静默片刻,一声不怒不喜的笑,道:“我原本想说,我做大,她做小。但我考虑了一整天,不如委屈做个小的吧,毕竟你们师兄妹情意比我深重。”
怀苍听言,眉头霎时就拧起来,“你说的什么话!”
“我连做个小都不行吗?”她兀自说着,口吻几许难过。
怀苍一股无名火冲上脑,他猛地转过身,正要呵斥。见到她眼中闪烁的泪花后,所有怒火彻底熄灭。
是心痛,被荆棘狠狠勒住胸口般的痛。
六百多年的记忆,爆炸一般涌现在脑中,所有的片段都在提醒自己,她的泪是他的软肋,他从不让她受委屈,他的强大是为给她安宁的生活。
他不顾一切将姽宁带来魔域,却一而再令她落泪。
三界的这场劫,顺利化解他大半业障,他本该全身而退,却变得举棋不定、优柔寡断。
皆是因为她的出现。
要么以烛魔的身份,彻底放手,与她形同陌路。要么就以怀苍的身份,延续夫妻之情,好好疼惜她。
他该做出选择,而不是将她束缚在这里,当真像养一只鸟,每天只需知道她安全的生活在鸟笼中。
怀苍缓缓抬手,想拭去她眼眶的泪。
姽宁突然将脸埋入他胸前,蹭了几下,撒娇的语态:“晒会儿太阳吧,我有些冷。”
怀苍听她说冷,连忙抱起她上岸,再施法烘干她身子。又觉不够,脱下外裳罩在她身上。
确定她被裹得严实后,这才抱起她,往下方山谷飞去。
姽宁一动不动缩在他怀里,突然,轻柔的声音拂过耳畔:“莫再说那些奇怪的话,我从没将你和别人比过,更没想过娶别人。”
姽宁心头猛一震,仰头望向他略显冷峻的侧脸。
方才那几句话语格外温柔,恍惚是她的丈夫在与她切切叮嘱、蜜蜜情话。
要是真的该多好,可他不是怀苍。
姽宁将脑袋靠回他胸膛,目色渐冷。
*
回到山谷,姽宁牢牢抱住他,不放手,又是撒娇:“我想休息会儿,来到这里就不曾安安稳稳睡过好觉,可以陪我睡一觉吗?”
怀苍没好拒绝,遂与她相拥在树下,共眠。
姽宁枕着他手臂,呼吸轻柔均匀,不一会儿,瞧着似沉睡的状态。
良久,她陡然掀开一只眼,往上方瞄去。确定他已睡着,她动动手指,施展昏睡术。
紧接着,从他身上蹑手蹑脚的爬起来。她跪坐着,伸手试探的捏捏他脸颊,没有半点反应,看来睡死了。
姽宁缓缓趴在他右手边,那串黑色的雕刻着金色莲花的佛珠就戴在他手腕上。
树魔说杀生佛有一串十八佛珠,可以打通魔域的通道,肯定就是这串。若不是为了偷来研究怎么回三界,她何必自贬身份说什么做小?
她一边小心翼翼拿下他的佛珠,一边不住嘀咕:“我堂堂凤凰神帝,岂会与别人共伺一夫,做你的白日梦去。”
没想到取佛珠这般顺利,姽宁得意地将佛珠端在眼前打量,笑得合不拢嘴。
“不是困吗?怎还有精力行盗窃之事?”
两句问话,吓丢她三魂。
抬头看去,怀苍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饶有兴致的将她瞅着。
第82章 他的心脏。
姽宁惊得跳起来, 抓起佛珠就跑。
嗖一下,往天上飞去,一边设下重重火墙, 阻止他的追捕。
没多久,视线中再次出现十二道火墙, 仍在熊熊燃烧,怎又飞回瀑布岛?
莫非方才慌忙逃跑,没顾及方向,才绕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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