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说:“可是严炔已经走了啊,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是不可能回来的。”
“走了?”南兮心中一个大大的问号,“走哪去了?”
“这我哪知道?”林霍理所当然的装愣,“出差,早上最早的一趟航班。”
南兮一愣,好吧,或许严炔忘记了。
忘记了!
他连第一年的结婚纪念日都忘了,这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越想越不爽,不爽的快要爆炸!
林霍不着痕迹的笑了笑,随即塞了一件礼服到南兮手中,叮嘱:“我们时间很紧,可能一下飞机就得赶现场,你得提前准备准备。”
然后站起来大义凌然的宣布:“那走吧?”
南兮手中握着一件纯白色的拖地礼服,有些犹豫,“这看起来很像婚纱。”
林霍咽了咽唾沫,蛮不讲理的强调:“婚纱就婚纱,我的眼光,哪怕它就是个麻袋,也没问题!”
南兮心里直嘀咕,林霍就是个毫无人性的王八蛋!
她试着给严炔打了电话,始终无人接听,转过头来问:“严炔几点的飞机,飞哪的?为什么一直占线?”
“你这个时候不要打扰他。”林霍表现出了一种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怎么开口的为难,有模有样的分析,“你知道吧严氏……嗯,出了一点小状况,最近呢大家都比较头疼,当然,严炔肯定最疼。”
南兮是想问什么小状况的,奈何林霍明显不愿再多说,南兮也就不问了。被林霍一路推着往前,稀里糊涂的踏上了纽约。
她第一次来纽约,那个严炔生活了八年的地方。
这里举目无亲,于她而言,不亚于置身惨淡的荒漠。
从机场坐车又走了很久,林霍耐心的等南兮换了礼服,再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几个一手粉扑,一手眼影的妖怪,拉着南兮刷刷刷的像刷墙似的给南兮脸上扑粉。
林霍一边打着盹一边不间断的盯着时间,末了,再将南兮塞进一商务车里边,笑着对着她挥了挥手。
“喂!”
南兮趴在车窗上,林霍的那张欠揍脸越来越模糊。
“不是……卖了?”南兮茫然回头,望向一脸严肃胖嘟嘟的脸上滑稽的挂着一幅墨镜的司机师傅,轻咳了一声,试探性的问:“不好意思师傅,我们这是……开哪去?”
师傅厌烦的瞪了南兮一眼,转而直视前方,不搭理她。
南兮有点尴尬,后背都要冒冷汗。
最终的目的地,停在了一排白色高墙围起的大楼外。
隔绝了城市的喧嚣,切断了一切皆有可能的灯红酒绿,只听得到静空中偶尔划过的一两声鸟叫。
林霍似乎并未给她第二种选择,与其说着蹩脚的英文摸索回家的方向,南兮觉得从这里踏进去要容易的多。
门是微张的,似乎是在等待一个期待已久的故人,用欢迎的方式,静默的鼓着无声的掌。推门而入,花香四溢。
入眼洁白的地毯,一路洒下一道玫瑰花瓣用来指路。
路的尽头,是用百合堆砌起的堡垒。
最后那扇门,南兮手指微微颤抖,她的爱人,是无与伦比的存在。
“咯吱”一声,伴随着门开,音乐踏然而至,无一分一秒的偏差。
黑色钢琴前端庄的坐着一个人,头发高高梳起,未纵容额头留下一丝一缕。他穿着一身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正低头给这琴键赋予生命。
这是南兮第一次见严炔弹钢琴,修长的手指翩翩起舞,他像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在谱写生命,点缀画幅。
他弹奏的,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日私语》,这首曲子的小诗,南兮曾有幸读过一回,轻喃总教人容易铭记于心。
“请双手合十与我共祈愿
祈求上天
赐我们一世情缘
来世
我会在雨中撑把伞
静静等候你的出现
伞上有我们的语言
爱你到永远”
曲终人未散,渐渐湿润的眼眸将这个人的身影牢牢锁了起来。
有你就够了,她想,此生无怨无求,有你足矣。
高大的黑色轮廓一步步靠近,单膝跪地,手捧戒指。
严炔显然是不适应这种状况的,他略显紧张的喉结动了动,尾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发颤,又透着一股毫无章法的霸道。
问:“收吗?”
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的捧着一枚戒指,往南兮眼前凑了凑,眼巴巴的问:“嫁吗?”
南兮吸了吸鼻,林霍又骗了她,她穿的不是像婚纱,而是实实在在的婚纱。
这辈子第一次穿,兴许也是最后一次,只为那一个人。
“你这是……”南兮生生将眼泪给憋了回去,问:“哪出?”
“求婚。”他答。
“老夫老妻了。”南兮轻喃。
“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没有遗憾的婚姻,少了哪步都不行。”严炔显得无比执拗。
一年以前的今天,没有单膝跪地,没有鲜花,没有戒指,他们二人互相较着劲在大眼瞪小眼中踏进民政局,如同上了刑场。
一刀下去,头未落地,血肉相连,甚为残忍。
只得到了一个人的祝福,这是不够的。
当初抹杀了两个自由而不受拘束的灵魂。
眼下,却在试着将这两个灵魂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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