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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师 第198节

    古玩店老板拉过塑料板凳就告诉我:“最近咱们县城可有了新风向了——花点钱请个小鬼,事事如意顺利,比请你们吭哧瘪肚看个风水,那可是简单快乐多了。”
    说着,就给我掰开手指头举例子,说他有个穷的没裤子穿的小学同学,借高利贷请了一个招财小鬼,没多长时间家里就拆迁了,还有他一个老顾客,是个中年离异带孩妇女,无才无貌,请了个旺桃花的小鬼,昨天就给了请帖,说嫁给了个海龟童子鸡高富帅,比她小十六。
    卧槽,这一下把我听的一愣一愣的,这是招财旺桃花?这他娘的简直是逆天改命啊!
    我就问那些小鬼是从哪儿请的,该不会也是微商那吧?
    古玩店老板瞬间露出了刮目相看的表情:“你小子不在县城里,遍知县城事,哎,你是不是也请了旺智小鬼了?”
    毛线,我一个走正道的,怎么可能动那种歪脑筋?
    真正的风水,甚至是全部吃阴阳饭的工种,最多是给你一个有利于你的格局,能不能有福报,还是要看你付出多少。
    光听古玩店老板说的这么邪乎,就知道肯定是阴面风水——见效超乎想象,但这跟高利贷一样,是要还的,代价也决不会小。
    我就问他,那最近,县城是不是还有很多怪事儿发生?比如忽然发疯,甚至自杀的?
    古玩店老板瞅着我的眼神越来越亮了:“哎,你小子最近还真是出息了。这你都知道。”
    果然,西街口有一个女的头冲马桶淹死了,菜市场有个女的忽然脱衣服扭来扭去,还有个男的从金茂大厦直接跳下来了。
    我拿手机一查,果然,这几件事儿看似毫无关联,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临出事儿之前,明明都走了好运。
    淹死的女人炒股赚了大钱,脱衣服的攀上了高富帅,跳楼的新升职,按理说都是大好人生,也不知道怎么闹成这样,县城贴吧的人一致认为现在大环境不好,压力过大,他们都得了抑郁症了。
    一到了这种情况,抑郁症就要被拉出来背锅。
    说起来也是——以前潇湘还在九鬼压棺地下面的时候,县城风平浪静,连点水花也没有,潇湘一跟我出来,这里到处都是秽气,那些被镇压已久的东西出来扬眉吐气了。
    更别说,天师府人手本来就不够,还拿来找杜蘅芷找我,根本也顾不上这里。
    这个时候有人趁机牟利,简直太方便了。
    难怪天师府的拦着不让破四相局呢。
    说起来,这事儿跟我多多少少也有点关系,总不能眼看着县城真的被那些搞事儿的给搞坏了。
    趁着这个机会,也得多做做功德。
    我已经很久没看同学群了,这会儿拿出手机,只见里面热热闹闹的,也都在谈论养小鬼的事儿。
    尤其几个女同学,都对张曼众星捧月的,有个嫁给花心富二代变怨妇的说:“哎,曼曼,上次跟你定那个小鬼到了没有?我老公一个多月没回家了,这么下去,我们家那点东西,都得让他淘换给狐狸精了!”
    张曼打了个沙雕熊猫幸灾乐祸的表情:“哦,你说的那个促进夫妻关系,防小三的是吧?我们先生已经正在加紧制作了,放心吧。”
    还有个嫁给拆二代,天天混夜店,得了一身不可描述传染病的女同学:“曼曼,还有我还有我!我上个月那个又查出来阳性了,可不能让我老公知道,你快给我找个保平安的小鬼吧,加急!”
    卧槽,这事儿都要找小鬼,还真把养小鬼当成治百病了?
    张曼美滋滋的发了个全天下微商通用的数钱表情,还说啥招代理,高提成什么的。我一瞅那报价差点没挺过去——一个小鬼十万块钱一个,不还价。
    安家勇当然也出来凑热闹了,笑嘻嘻的说张老板可是发大财了,张曼发个点头的表情说还得靠老板帮衬。
    安家勇接着就说道:“大家现在也越来越聪明了,不跟以前一样那么无知,去相信李北斗那种诈骗犯,这个世界,真正的好东西才能坚持到最后,让那种傻逼呆在家里吃屁吧。”
    吃你大爷。
    这个王八蛋,上学的时候欺负我,现在还想砸我饭碗,不行,这个仇非报不可。
    我就把刚才那几个死于非命的人的截图发过去了,加了一句,这几个人,都养了你们这里的小鬼吧?看来养小鬼哪儿都好,就是要命。
    群里一下炸了,结果却不是害怕,反而全在骂我,说我这种人还好意思出来现眼?
    这把我看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偷你媳妇了,怎么不好意思出来了?
    一细看,才知道闹半天我这一阵离开了商店街,安家勇就给我造谣,说什么我诈骗了某家某家,人家联合找我维权,我跑了。
    而我那一阵在山里没信号,群里说什么我也看不见,他们看我真的不吱声,默认我是真的诈骗在逃。
    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把我气够呛——这些人也是,整天做点不切实际的梦,想着一步登天,不知道百因必有果?
    眼瞅着被他们骂的狗血淋头的,我也回不过来,这个时候和上给我私聊,问我回来了?他现在就来门脸找我!
    我还想问他啥事儿呢,他也没回,估摸着风风火火的开上车了。
    也是……我心里一动,这个马元秋不是和上的世交吗?我趁机跟他打听打听马元秋的事儿。
    果然,没多长时间,和上就开着一个电动腾腾腾的来了,还穿着一个美团的黄马甲。
    他整个人也晒的黑漆寥光的,好像干了一夏天外卖。
    我顿时傻了眼了:“卧槽,小和总你这什么情况,体验生活来了?”
    和上摇摇头,说道:“商场遭遇滑铁卢,兜里钢镚半点无,小事儿,我和上,早晚要只身孤单斗群狼,笑傲沙场我称王。”
    你这出发点是好的,但事儿不对啊,和上家的阴宅是难得的“大肚美人”,主子子孙孙生生不息,总有钱花,我之前也给他看好了,这什么情况。
    我仔细一给和上望气,立刻就看出来了——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他的事儿出在了阳宅上。
    和上的财帛宫上缠着一团子黑气,这黑气侵蚀了整个鼻尖,说明他现在的处境变差,完全是因为有人用邪法,在他住的地方给他捣鬼。
    难不成……我皱起了眉头,之前安家勇看出来和上里里外外帮我,趁我不在县城,对着和上下了手?
    一股子火腾的冲上了天灵盖,造谣中伤我也就算了,特么动到了我哥们头上,我看这个安家勇也是不想过了。
    于是我就打算上和上现在住的地方看看,到底谁给他动了手脚了,照着和上的话说,寻找新路把脚落,对敌心狠手不弱。
    可谁知道,和上摇摇头,说道:“别的事儿先不着急,你回来了,我有个事儿求你。”
    原来和上再一次倒霉之后,又沦落到了没地方吃饭,四处躲债的地步,可以说是人生大起大落,上次是我帮了他一把,这次,是一个素昧平生的大叔。
    躲债的时候,他没地方吃饭,有个酒楼的后厨垃圾桶老是有吃的,他就上那偷剩下的宫保鸡丁——有的客人作孽,吃饭的时候就动一两筷子就扔。
    那天下着大雨,他正偷吃呢,有个大叔就叹了口气,说你进来吃。
    和上摇头,说怕把酒楼地方弄脏了。
    那个大叔来了兴趣,说没人嫌——这酒楼是我的。
    那个大叔长得很像《风云》里的雄霸,从此以后,和上一直跟他叫雄霸叔。
    雄霸叔亲自给他炒了俩热菜,问清楚了之后直摇头,说和上也太背了,不嫌弃的话,可以在他这躲一躲。
    和上感激不尽,但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就老帮着送外卖。
    但是最近,他看出来,雄霸叔脸色不怎么好,一问之下,才知道雄霸叔遇上了麻烦事儿——他们家好端端的,开始闹鬼。
    闹鬼的同时,生意也一落千丈,肯定是有点邪。
    和上这个人,滴水之恩恨不得涌泉相报,就想着什么时候我回来了,让我给看看,结果我今天就真回来了。
    我就让他说说,闹鬼是怎么个闹法?
    和上想了想,这才说道:“那是个戴着大帽子的家伙——大皮帽子。”
    大皮帽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邪物。
    第244章 找个脑袋
    原来雄霸叔一直在酒楼上住,那天晚上听见楼下有动静,怕是有贼,下楼一看,真看见有个黑魆魆的人影在厨房里面翻弄。
    雄霸叔心说最近猪肉涨价涨成了硬通货,这人八成是来偷猪肉的。
    于是雄霸叔就拿了一个墩布悄悄靠近,想把那人逮住。
    那天晚上月明如水,从后厨的排气窗里面照进来,雄霸叔就发现,这个人穿着打扮的很古怪——虽然已经进了初秋,可天气还是挺热的,那人竟然穿着一身皮袄,更怪的是,脑袋上戴着一个很高的皮帽子。
    那种皮帽子也不是现在的款式,倒像是旧社会长白山上老猎人的帽子,非常能御寒,但这个季节戴,能把人活活热死。
    雄霸叔寻思这人还挺鸡贼——摆明是怕被监控拍下,才冒着被捂出一身痱子的风险打扮成这个模样。
    但这个时候雄霸叔又发现了——这个人明明开了冰柜,可却并没有偷猪肉,而是满柜橱的翻找,倒像是在找什么别的东西。
    现在这个年月已经很少有人用现金支付了,一般都是用电子支付,这人要偷钱,也不能够啊?
    雄霸叔没寻思出来,索性也不寻思了,于是一个墩布对着这人就横扫了过去。
    雄霸叔经常上公园练大回环,对自己的臂力还是有点信心的。
    可没成想,这一墩布下去,那个人往前踉跄了一下,大皮帽子应声而落,雄霸叔正要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呢,结果一瞅清楚了,嗷的一声就喊出来了——这个人,帽子掉了之后,脖子上并没有脑袋。
    而且,那个“人’’还回过头,用前胸对着他,一步一步就冲他走了过来。
    雄霸叔再也没支持的住,一头栽倒,直到第二天员工上班,他才被人发现——大家觉得他是梦游了。
    雄霸叔睁开眼睛,想起昨天的事情,几乎也以为是梦游了,可眼瞅着厨房乱哄哄,确实是被人翻找过的样子,心里这才咯噔一声。
    他把昨天看见的事儿一说,员工们都不相信,非说他恐怖片看多了——不信你自己清点清点,咱们厨房里面,可什么都没丢。
    他心说这不对啊,难道昨天那事儿,真是做梦?
    说也怪,打这天开始,酒楼的买卖就一落千丈,平时进的材料一天准卖完,可那天开始就全剩下了,连几十年的老主顾也不来了。
    雄霸叔纳闷,就去问那些老客户,老客户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就说自己最近就是不想吃他们家的东西,可能是吃的时间太长,没新鲜感了。
    可吃饭又不是看电影,越熟悉不是才越愿意来吗?
    开饭馆这么多年,雄霸叔没遇上过这种事儿——他挑厨子,选材料都用心,一直兢兢业业,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混成没生意可做的程度。
    老客户都不来,新客户更别说了,眼瞅着门口那么多人,一个进来吃饭的都没有,更别说,他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好容易有人上门吧,吃毛血旺的酒精灯还给炸了,反赔了客人不少医药费。
    这下,可把雄霸叔给急坏了,细想这事儿也是有点邪——而现在,楼下晚上时不时还有翻找东西的动静,可雄霸叔已经不敢下去看了。
    他就跟和上谈起来了,和上一听这就上了心,觉得这事儿跟他的倒霉事儿应该是同一类的,寻思着我回来了,一定得让我帮帮忙。
    找东西……会是什么东西?
    “我看,八成是找脑袋呢!”古玩店老板跟着插嘴:“我以前就听说过,帝都菜市口有个裁缝铺,那年月维新的净被砍脑袋,那天半夜听见人敲门,要借针线说缝东西,第二天就听见外头闹闹嚷嚷,一瞅,嘿,那个示众的无头尸体,脑袋竟然用针线密密麻麻缝回脖子上了!尸体怀里,还抱着裁缝铺的笸箩呢!”
    和上一听这个脸色顿时就白了,嘀咕着:“该不会……真的是找脑袋吧?不是,可他为什么上酒楼来找啊?”
    “你们酒店卖猪头不?”程星河抱着一碗冰粉,蹲在门槛上也不知道听了多长时间了:“没准是哪头冤死的猪。”
    猪你大爷,真要是这样,那卖肉的都别干了。
    和上连忙说道:“这样下去,我看雄霸叔模样一天比一天难看,你有空,过去给瞅瞅,那个酒楼是他一辈子的心血,真要是干不下去了,他这……啊,对了,雄霸叔毕竟开了这么些年酒楼,说要是能给管成了,怎么谢礼也得给五位数。”
    我还没点头,程星河已经把脑袋凑过来了:“订金到账,立马就上。”
    和上一听有点为难,说他这出来的匆忙,也没带,我把程星河脑袋推开,说没事儿,我现在就去给你看看。
    哑巴兰一听要做买卖,高兴的了不得,也就跟着出来了,和上回过头一瞅见哑巴兰,眼睛忽然就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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